苏诗青听出他话里的威胁,更加不满。
孙培林看了看他与苏诗青,露出不屑与他们为伍的表情。
一旁老实巴交的罗勇见状赶紧起身,点头哈腰地将揭傲的砚台和毛笔都拿过来,说道:“我帮您洗吧!”
说着就要走出去。
苏诗青一把夺过砚台和毛笔扔回揭傲的桌上,然后对罗勇说道:“他自己有手有脚,干嘛要帮他洗?”
罗勇挠着头,眼睛时不时地瞟向揭傲,不敢吭气。
揭傲眯缝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苏诗青:“多好的同窗啊,你要向他学习学习才是。”
苏诗青怒道:“你以为你是史提大人的儿子我们就要怕你吗!大家都是各凭本事进来的,凭什么我们要帮你做这些事?”
揭傲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各凭本事?你说的是真本事,还是走后门的本事啊?”
苏诗青不满道:“说什么呢你?”
“要说走后门的本事嘛,在座的各位恐怕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吧。”揭傲故意逐字逐字的说道,“邵,二,雪,的,陪,徒。”
苏诗青咬牙切齿,指着揭傲的鼻子大声说道:“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呢!我看你才是那个走后门进来的人吧!史,提,大,人,的,儿,子!”
揭傲不以为意:“我可是堂堂正正经过初,会,院三试考进来的画徒,怎么会干走后门这种无耻的事呢?”
苏诗青鄙夷道:“谁知道你是靠真凭实学,还是靠你爹进来的?”
闻言,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替苏诗青捏了把汗。
罗勇害怕地拽着苏诗青的袖子小声阻止道:“顾兄弟,不要再说下去了……”
“怕什么!”
这时,画厅外面响起一声严厉的呵斥。
“闹哄哄地在干什么!”
尹堂风快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捧画的院卫。众人见到他,立刻迅速地坐回各自的位置上,恭敬地等着上课,只有揭傲还在那里慢吞吞地放下双腿。
院卫将《游春图》挂在画屏上后又出去搬了套茶具进来,然后才退了下去。
《游春图》是嵩帝特地命人从民间收集而来充实锦和图画院的,嵩帝对它钟爱有加,还亲自题写了“展子虔游春图”六个大字。
这幅图描绘的是人们“踏青”春游的习俗,是山水画的开山鼻祖,创造出独特的画风。而在此之前山川树木只是人物画的衬景、点缀,画得小且粗糙,常常呈现“人大于山”、“水不能泛”不合乎自然的呆板形式,因此这幅画的意义和影响都非常深远。
尹堂风清了清嗓子:“临摹之前需纵观整体画面,再拆分各个部分,这幅《游春图》的整体画面以大对角线构图,青山坡岸上下左右对峙开合,江流由右下向左上方宛然而去,而右上左下深曲空灵的虚实处理构成全图咫尺千里的画势,用笔甚细且极具变化。山石树木线条粗细不一,转折拗拙,以硬毫为之变化多端,且无皴擦痕迹。人马形态虽小,却以细笔毫尖勾描,纤如毫发,水波更是一丝不苟,以活笔展现出春水绵延柔美的融融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