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时常拿着根竹竿,潜在水下观察鱼的形态和动作,一观察就是好几个月,皮肤、眼睛都泡出毛病了,简直可以用癫狂来形容。
柳时颢叹道:“可是最近,那个曾经对作画怀着一颗赤诚之心的人却不见了,你究竟还要这样颓废度日到几时呢?”
苏诗青扔掉手中的笔,无所谓道:“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柳时颢感到无奈。
“是因为邵大人,所以才这样吗?”
“是!就是因为我,寒夙兄才会被流放!画画有什么用?现在整个国家处在风雨飘零之中,我们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没有去保家卫国,却整日躲在这里吟诗作画,像什么样子?”
还不如像揭傲那样,弃笔从戎,为百姓出一份力。
“谁说救国就不能画画了?如你这般国家就不飘零了吗?”
苏诗青被柳时颢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气急败坏地嚷道:“别说了!过两天我就离开图画院,去从军!”
说完,气呼呼地往外面走去。
“你疯了?”柳时颢一脸震惊,“哎,去哪里啊?”
“不要你管!”
柳时颢望着苏诗青离开的背影,可惜地叹了口气。
……
夕阳如绸缎一般缠绕在天空的尽头,染上绚丽多彩的颜色。
太子府内。
皇太子提笔在白纸上缓缓勾勒着,线条时而粗犷,时而细腻,一时让人看不出他在画什么。
三皇子皱起了眉头,但是,他又立即隐藏起这个表情,等待皇太子开口。
渐渐地,在游移的线条的组合下,头身及尾部慢慢显露出来。
皇太子习惯性的微笑着,那是一种完全不受感情左右,如同面具一样的微笑。
“最近有什么动作?”
三皇子赶紧回答道:“嘉皇叔正在带兵围剿录州那边的叛军,但是感觉有点奇怪,叛军的头目离火明明已经被我们所杀,气势却依旧猖盛。”
皇太子漠然一笑。
笔尖蘸着清水,然后稳稳地落笔,皴擦出鳞片的层次感,最后用狼毫尖锋勾勒出须线,至此,一条呼风唤雨的银龙彻底腾跃在纸上。
“世上所有奇怪的事都会有破绽。”
“皇兄的意思是……我们的事出了纰漏?”
“你们以为城墙上的那颗头颅真的是离火吗?”
三皇子吃了一惊:“竟然不是!难怪叛军的气焰如此嚣张!”
皇太子冷冷道:“凡事多思考,而且所用之人若无把柄在手,定然不能全信。”
“明白了皇兄。”三皇子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皇兄,父皇的病情怎么样了?”
提笔的动作忽然停止,皇太子望着画,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