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佑兵只说了这么多,他只被允许说这么多。
可是他的母亲却好像什么都懂了,女人的眼圈一下子红了,然而她没有哀怨,也没有歇斯底里,或许她一下子回忆起了二十年前的某一天,也是如今天一样,她接到通知赶往201,没有人对她解释什么,没有人对她说明什么,她只是被领到病床前,面对一个她甚至都没有见过的孩子。
这个孩子长得好像姐姐,是她的第一个想法。
“的确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啊。”是她此时唯一的一句话,她说完之后只是抿紧了嘴,便转过身,走进厨房,重新忙碌了起来。
“早说不回来,我就不准备这么多了。”女人念叨着抱怨,可说着说着,刚刚还忍着的泪水,不知怎的就掉了下来。
在家过完年后,袁佑兵又去了两个地方,一个是位于郊区的第二监狱,一个是建在山上的49号疗养院。
田骏男的头发剪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变为了利落的短发。
她穿着深蓝色的监狱服,与袁佑兵相对而坐,气色倒是好了许多。
毕竟冯寿再也威胁不了她了。
且不说49号疗养院建在与第二监狱相隔百里的山上,单单就冯寿的病情来看,他也没办法再控制田骏男了。
三天前,在袁佑兵见到冯寿时,他甚至病的比刚入院的时候更重。
袁佑兵看到冯寿的时候,他甚至不敢睡在床上,他满脸惊惧,窝在床边的角落里。他总说,他能看到方皓辰和边雨,他说他们正从光中走出来,他说边雨可以进入他的脑子,他能够读取他的想法,还能抹掉他所有的记忆。
“我哥他们不是这样的人。”袁佑兵说。
可是冯寿却一副看傻子一样看着袁佑兵,“如果你害了我我会放过你吗?当然不会!”他瞪着眼睛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又嘀咕了起来,一边嘀咕一边努力地蹭着自己的肩膀,“别坐在我肩上,别坐在我肩上!”
袁佑兵看着冯寿这个样子,倒真的和一个疯子没有区别。
他也懒得再和冯寿解释,他说边雨和方皓辰不会进入他的脑子,并非是他们不能,而是袁佑兵想,按照方皓辰的性格,如果他真的走向了世界的终点,他搞研究还来不及,迫害冯寿?他没那个时间,也不屑于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