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芽头上戴着机械帽,严冽太阳穴两边贴着电极片,他们的线管都连接着同一台机器,在贺舟山启动仪器后,两人同时陷入了深眠。
天空像是被火烧了一般,霞光灿烂,海浪翻滚涌动,带起阵阵涟漪。
落日余晖下,礁石上的蓝色人鱼正在梳理头发。
一位金发男人踏着涌上海滩的潮水靠近,海风将他的头发吹得飘逸凌乱,他带着无限温柔和爱意喊了一声:“阿弥莎。”
礁石上的人鱼慢慢转过身来,浅笑嫣然,“大人。”
容芽挪动着脚步慢慢靠近,在离两人仅几米之距时,他停了下来。
他不知该如何靠近,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者他有太多想说的了,不知从何说起。
阿弥莎率先发现他,她朝容芽招手,说:“宝贝,过来,妈妈抱抱。”
妈妈抱抱。仅仅这一句话,击散了容芽所有的迟疑,他不管不顾冲了过去,冲进了女人怀里。
原来妈妈的怀抱是这样温暖的。
容芽伏在阿弥莎怀里哭泣,反反复复说一句话:“我想你们,想你们。”
切尔西斯蹲下·身,笑道:“这么大还哭鼻子啊?”
阿弥莎护子心切,说:“芽芽在我们面前,永远都是小孩子。”
切尔西斯笑起来,说:“是啊,芽芽永远是我们的宝贝。”
容芽抬起满是眼泪的脸,仔细端量着眼前的两人,他想把他们的样子永远记在脑海里。
“好了,芽芽不哭,爸爸带你飞高高。”切尔西斯抬手擦去了容芽的眼泪,又伸出那双有力的双臂把容芽举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容芽突然变成了四五岁的模样,他骑在切尔西斯的肩上,那人拉着他的双手举高,带着他迎着腥咸的海风朝落日方向奔去。
阿弥莎跟在身后,笑着喊道:“慢点跑。”
容芽好像拥有了一个完整的童年。
母亲陪他在海里畅泳,教他捕食,父亲经常带着一条九头大蛇陪他玩,还会捣鼓许多新奇玩意儿让他涨见识。
容芽在这个充满父爱母爱的世界里,慢慢“长大”。
直到有一天,阿弥莎摸着他的脸,温声道:“宝贝,你该走了。”
容芽慌忙摇头,他拉着阿弥莎的手,急切道:“我不走,我不想离开你们。”
切尔西斯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可是宝贝,一直有人在等你啊,你不要他了吗?”
容芽循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严冽一直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温柔注视着他。
“宝贝,爸爸妈妈永远都在你的这里。” 阿弥莎说着,用手点了点容芽的心口,“我的宝贝有了新生活,有了可靠的人照顾,妈妈真的很开心。我很遗憾,还有好多没做,无法补偿给你,可我和你的父亲,永远爱你。”
容芽热泪滚滚,哭得说不上话。
“孩子。” 切尔西斯喊着他,将他的身体扳向严冽所在的方向,“要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