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舟没脾气了,索性不再管他。然而这气氛在蔺逾岸眼中可全然不是一回事——窗外天色渐暗,单薄灯光铺开在闻一舟面无表情的侧脸。今天的他不如往日带着全然的排斥,只余下一层若有似无的疏离感,就像旧年旧岁里的每一天。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清冷禁欲的气质,让人心痒难耐,更别提他偶尔卸下防备时在何谦面前露出几近可爱的天真,叫蔺逾岸窥见过一次,便再也欲罢不能。
他好像一条蠢笨的狗,悄悄羡慕着别人盘子里的肉骨头,但连羡慕都不敢露出。
但是现在……肉骨头的主人不在了……
蔺逾岸顿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更可怕的是,他发现他硬了。
心跳加速,手心冒汗——紧张,羞愧,情欲,懊恼,复杂的情绪比夜色更加浓稠,一瞬间便吞噬了他。
他呼吸起伏太大,连闻一舟都注意到他的不自然,狐疑道:“你怎么了?”
这简单的问句宛如平地惊雷,蔺逾岸好像被踩了尾巴,重重将杯子落在桌上,玻璃杯发出不妙的脆响,
“我……我没,我……”
闻一舟皱起眉,不明白这人又犯什么毛病,但还是努力耐心地安静着。
只是他的目光对于此刻的状况毫无助益,蔺逾岸头深深埋下去,毛茸茸的头顶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我忽然想到我还有事!”
“哈啊?”
他一瞬间站起来跑到门口抱起外套,头也不回道:“我今天就先走了!再见!”
管不了身后一头雾水到光火的人,蔺逾岸一刻不停地逃回家里,把自行车骑出了油门的速度。冬夜的冷风飞速掠过,源源不断带走皮肤表面的温度,却好像鼓风机一样将内心深处的躁动越吹越烈。他回到家关上门的一刹那,便丢开背包,跌坐在玄关处。他抱着最大限度的自我厌弃和最低限度的肮脏羞耻,抵着门板,抖着手摸上裤腰。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幻想组成的地板吞噬包裹,不可自控地重重下坠,又深深沉溺。
只是当快感褪去的一刹那,那些热血沸腾的欢愉一走而空,顷刻间便只余下无尽的折磨。
他终于明白了。
“你的人品我最了解,我信任你,对你再放心不过。”
蔺逾岸终于明白,他那看似和善却聪明过头的学长,那沉重又狡诈的托付其背后的真相。他是在用信任绑住他,再给他套上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