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舟扭着脸瞪着他,半晌才问:“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蔺逾岸嘟囔。
“为什么喜欢我?”
蔺逾岸抬头瞥了一眼遛狗回来刚进大楼的邻居,闻一舟注意到他的眼神,也稍微收敛表情,站直身子,清了清嗓子维持自己高冷的人设。
电梯门打开之后,蔺逾岸率先走进去,忽然又说:“因为很有才华,性格特酷,我觉得很帅气。而且,虽然不爱说话,但其实人也很好很善良。”
他这句话没有主语,旁人自然听不出在讲谁,但闻一舟还是头皮一麻,皱着眉头板着脸:”第一次见面根本看不出人善不善良吧。“
等邻居走出电梯,门再次阖上,闻一舟抬眼打量过去——他视线平行的高度正巧对着蔺逾岸的后脑勺和一截下颚线——像是察觉到视线一般,他腮帮子处的咬肌动了动,呼吸声音很轻很细,闻一舟忽然意识到对方在屏着气儿。
“还是……太怪了吧!”闻一舟忍不住说,“图什么啊……”
蔺逾岸“唰”地扭过脸来瞪他,好像他问了什么大不敬的问题。闻一舟吓了一跳,又问:“那你这七年来,中途有和别人谈过恋爱吗?”
蔺逾岸愣了一下,凶狠的瞪视烟消云散,他垂下目光,羞涩地摇摇头。
闻一舟:“……”
一见钟情却坚持了七年?也不告白也不放弃,他无法理解。
闻一舟又问:“七年光喜欢一个人,不采取任何行动,也不可能什么结果,不会腻的吗?”
他已经快要忘记故事的主角是自己,单纯对蔺逾岸的脑回路产生了偌大的兴趣。
这次蔺逾岸却收起了不正经的表情,略严肃了些,清晰地说:“不会。”
闻一舟心漏跳了一拍,感觉不能再往下问了——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会问出事情。
楼层到达,蔺逾岸一溜烟儿跑了,听着走廊里钥匙开门的声音,闻一舟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他开始在记忆里疯狂地搜刮线索,却无奈地发现很多场景细节都是一片模糊。这时,他想到了何谦临终前的嘱托——“谦哥拜托我照顾你”。
该不会……何谦那样说是为了撮合他俩吧,可这种多管闲事不像是他的风格。
但也有可能是临终之际,何谦脑子一抽,决定给他安排一个能够放心的归宿。好婆妈,闻一舟不爽地想。
这么不放心他,就不要在和他交往的同时和小男生谈情说爱啊。
他忽然惊觉自己竟然对于“何谦已经死亡”和“何谦精神出轨”这两件事,心态已如此平静——他原本以为会永远摆脱不了那种又恨又悲伤的复杂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