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男孩儿点头。
蔺逾岸不可置信,男孩儿奇怪道:“怎么了,他是谁?”
“一……一个朋友,”蔺逾岸结巴了,“他说什么?”
“他问你在哪,我说你出国了,他好像之前不知道,挺惊讶的。”男孩儿回忆道,“然后问你什么时候离开的,问完就走了。”
一瞬间,蔺逾岸脑中好像开了弹幕一般万马奔腾,无数个问题此起彼伏。
闻一舟给他发消息已经够稀奇了,居然还来球队找过他。
闻一舟居然知道他球队在哪。
闻一舟来找他干嘛?
难不成……
蔺逾岸抓住了头发——是因为自己留了一条没头没脑的消息,尔后再无音讯,以为自己想不开寻短见去了吗!
一定是这样,毕竟对方虽然不喜欢自己,但总归是个善良的人,突然收到一条难免令人误会的“再见”,肯定怕他出什么事了。
蔺逾岸脸“腾”地通红,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不过闻一舟既然来过球队,队员肯定和他解释过了,好歹没有因此而报警,还算尚存一点尊严。
这样放下心来的蔺逾岸,万万没能料到,二十分钟后他回到家楼下之时,会立刻见到这个人。
蔺逾岸一个急刹车,对方闻声看了过来。
灰蓝色的天空下,路灯尚未亮起,这是一天中人视力最差的时间。蔺逾岸眯起眼睛,不太确定地反复确认了好几次,推着自行车缓缓靠近。那的确是闻一舟,站在自家楼下,皱着脸,表情中似乎透露着一丝不耐烦,看见他之后,又带上了一份释然。
蔺逾岸完全呆住,这人怎么会来。
他历经三个月的“疗养”,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心情,却只需要相隔数米的一个对视就全部瓦解。
这么久不见,见到他的一刹那,蔺逾岸就感觉自己不行了。所有那些被刻意压抑、努力忘却、自我催眠的喜欢,一下子全回来了。
但与此同时,求而不得的痛苦,无法摆脱的思念,被戳破心事的难堪,和被残忍拒绝的心碎,也在这一刻重新被激活。
曾经,喜欢闻一舟这件事,是夹杂着折磨的甜蜜,但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变成全是折磨。
控制住自己,不要丢脸,不要难看。蔺逾岸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复又睁开,尽量放缓语气平静地问:“你怎么会来?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