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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绎拿起那张泛黄的纸条,视线沿着那一行字的每一个笔画缓缓滑过。

    铁盒的侧边还夹着一张熟悉的纸条,没有泛黄,是前几天他附在现金后面给周淮生的,上面写着“给卷卷的,不是给你的”。

    林知绎觉得自己的手在抖。

    两个人的字迹可以相像到这种程度吗?连笔画的省略勾连都如出一辙。

    半个月来积攒的困惑在此刻爆发。

    可这时候卷卷揪了揪林知绎的袖子,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问:“叔叔,你要吃棒棒糖吗?”

    说完就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小铁盒,献宝似地抱到林知绎面前,“叔叔,你要哪一个?”

    “叔叔不吃,卷卷吃。”

    卷卷摇了摇头,小心地把盒子重新盖好。

    林知绎的思绪被卷卷带跑了,他把小家伙抱到腿上,卷卷嫌电暖器太热,玩着玩着就把小羽绒服脱了,只穿着一个蓝色的夹棉小马甲,搂在怀里的手感就像搂着一只软绵绵的小玩偶。卷卷很轻,又很乖,林知绎捏完他的小手又去捏他的小屁股,他也不会生气,一动不动地坐在林知绎怀里,仰着头,咧着嘴朝林知绎笑。

    他自己舍不得吃棒棒糖,却毫不吝啬地送给林知绎。

    林知绎轻声说:“小熊杯子叔叔已经买了,卷卷可以吃棒棒糖的,除了棒棒糖,卷卷还喜欢吃什么?”

    卷卷摇摇头,只是抱住了林知绎的胳膊,歪倒在林知绎怀里。

    林知绎把小铁盒打开,从里面挑了一个牛奶味的棒棒糖,撕开包装送到卷卷嘴边,哄道:“叔叔牙疼,卷卷帮叔叔吃,好不好?”

    卷卷没有去拿棒棒糖,而是迅速爬起来,面朝着林知绎,伸出小手揉了揉林知绎的脸,说:“不痛不痛。”

    林知绎微怔,卷卷的眼神很紧张,他完全相信了林知绎随口说的话。

    那天在医院也是这样,他看到林知绎缠着绷带的手,以为他疼,就低下头努力呼了呼气,明明他自己细瘦的小手上还有青紫色的针眼。

    怎么会有人能狠心扔下这么乖的孩子?

    他连亲近的机会都是求来的。

    林知绎终于看清自己胸口盘旋着的那股烦躁为何物,是心疼是嫉妒。

    说来也奇怪,他一个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人,怎么会对一个孩子产生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怜爱呢?

    林知绎握着卷卷的小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揉了揉,他说没那么痛了,卷卷才开始安心地吃棒棒糖。

    奶香味弥漫开来,林知绎的目光重新回到那几张纸条上,他一遍又一遍地对比字迹,终于看出来一点不同之处,他的笔锋更加凌厉,而泛黄纸条上的字相较之下显得圆润。

    刚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又一团疑惑涌上心头。

    周淮生把他写的这张纸条留着做什么?

    林知绎深吸了一口气,牙根咬紧,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索性放弃,低头问卷卷:“中午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