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却毫不留情面,直言道:“你如果早说有个这么点大的孩子,我都不会把房子租给你,夜里孩子哭哭啼啼的吵到了周边,有人来投诉,这个责任是你承担还是我承担?”
原本工作攒的钱已经在医院花了大半,这边的房租又要涨价,周淮生心身俱疲,他把孩子放到床上,然后把这个月的房租交给房东,说:“我月底搬出去。”
“行。”房东拿钱便离开了,还不忘叮嘱他:“这房子隔音不好,楼下还有个高考生,你反正注意一点。”
周淮生想算一算自己身上还剩多少钱,可卷卷忽然哭出声来,周淮生没有经验,抱着哄也没有用,冲了奶粉送到小家伙嘴边,卷卷一个劲地哭,躲着奶嘴不肯喝。
可能是小家伙离开医院的时候刚在护士的帮助下喝过奶粉,现在并不饿。
周淮生束手无策地看着涨红了脸的卷卷,余光瞥到衣柜里林知绎的衣服,他立马拿过一件林知绎的大衣,裹住卷卷,被林知绎甜味的信息素包围着,卷卷闻到安全又熟悉的味道,哭声瞬间小了许多。
周淮生一阵鼻酸,“你也想他了是吗?”
他摸了摸卷卷的头发,轻声道:“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他会回来找我们的。”
卷卷哭声渐止,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周淮生开始打扫卫生,拿抹布把出租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擦拭干净,其实已经很累了,但他没法停下来,一停下来就会想到林知绎,想到在病房门口,林知绎一脸的漠然,眼神里全是憎恨和厌弃,他让他们滚,好像从未爱过。
周淮生真的想不通,从怀孕到七个月,林知绎明明说过无数次期待,构想过无数次未来,他们相拥着入眠的时候,林知绎还把周淮生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说:“好开心,我们现在是一家三口了。”
一转眼就物是人非。
酒吧里气味太重,对孩子不好,而且夜班多,工作时间不稳定,周淮生只能辞去工作,临走时经理给了他一个装了两万块钱的信封,周淮生愣住:“这是什么钱?”
这钱都是很久之前林知绎给经理,让经理想办法贴补给周淮生的,林知绎嘱咐过不能让周淮生知道,经理也不好解释,只说:“补偿金,我们酒吧的夜班比其他工作都辛苦,辞职的话都有补偿金的。”
周淮生半信半疑地接过信封,说了声谢谢。
他刚以为日子会宽裕些,第二天卷卷就因为哮喘去了医院。
住院前两天就花了八千多,周淮生还没有望城的户口,来不及报销,就眼睁睁看着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