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页(1 / 2)

气氛仍然沉默,似乎无话可说。

    抛开国家队队员和队长的身份来说,四年不见,的确无话可说。

    就像他的那些病友,有的去了,有的治好了回家,只要离开了那个共同话题,再相见也没什么话可说,他的天地很小,一直只有他一个人。

    雪微埋头吃腌菜,腌好的醋海带,还有炸好的黄金豆。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已经不烫了。

    闻蛮忽而在对面笑了笑:“现在也还是爱吃这些东西。”

    雪微抬起眼看他,唇边还沾着一粒白芝麻,眼睛乌黑,是愣了一下。

    闻蛮比雪微大四岁。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南城医院附近的网吧,那年《FIRE》只能在外服玩,只能开地区服,网吧里却座无虚席,战火连天——全在拼枪。

    他们当时兴打网吧赛,时间不久,南医临湖网吧就开始盛传一个神秘狙击手少年的存在——有他在,他们没输过。

    而闻蛮是从另一个城市飞来的,没有人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来自哪里。他在南医附近打了几天游戏,很快干翻了所有的人。

    那时闻蛮靠在躺椅上一笑:“你们全区第一呢?在哪里,让我见见。”

    他当时十八岁,年少轻狂,像一团燃烧的火。他的气息比现在锐利得多,笑颜也比现在多。

    本地网吧的少年们当然气不过,很快去搬来了救兵。

    雪微出现在网吧门口时,闻蛮坐在另一边。打完一局后,他问:“谁是Ice?”

    他们给他指,顺着那些人指尖的方向,他望见一个苍白的少年,骨节纤长,身上穿着病号服,外边披着一件外套。

    还很小,小孩子一样的模样,却长得很精致,垂下眼时那副沉默苍白的样子,像是白色墙角下立起的一株绿玫瑰。

    别人说:“南医住院的一小孩,打游戏贼猛了,他护士长天天抓他回去。性格有点怪,很孤僻,不怎么理人……还有点中二病。”

    他望着他,电脑上的第二局已经开始,雪微没注意他的视线,他只在游戏里发现了他——一个一动不动的人。

    他说:“喂,你在吗?”

    他说:“现在我可以杀掉你,但我不会这样做。”

    这个小孩很有游戏道德观,发现他仿佛在挂机后,掉头就走了。

    那天一切都很顺利,他们打到很晚,没有人来查,两边战平后,大家一起去商量聚餐。

    “去吃好点的,宰闻哥一顿,闻哥有钱。”身边的人撺掇着,问他,“闻哥你让不让我们宰你啊?我们想吃南医的自助,听说他们的自助餐比外边饭店的还好吃。”

    “那可不,南医是全市最好的私立医院,贵的一批。”

    闻蛮没说话,他问雪微:“你想去哪里?”

    穿着病号服的少年想了想,沉默地指了指街边的大排档。

    那时他们互相不熟悉。他比他小四岁,不跟着别人叫他“闻哥”。

    他叫他“喂”或者“你”。

    后来很熟很熟很熟了,也没有互通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