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距离差不多,对不对?我打断了大宝。

    大宝茫然地点点头,孙法医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微微笑着说:大宝,你把死者的四肢关节的皮肤都切开。孙法医,我们来看看头部伤口。

    我按原切口剪开缝线,翻过死者的头皮,细细看着这个星芒状的创口,说:死者的头部,你们清洗的时候没有冲吧?

    孙法医摇了摇头。

    我说:既然创口里没有附着泥沙,我们就不能判断这个是由现场凸起的石头形成的。

    对,有道理。孙法医点头认可,钝器穿透了死者的头皮、颅骨和硬脑膜,如果钝器上有泥沙,一定会在颅内被发现。

    颅骨骨折的边缘有骨质压迹。我一边观察颅骨骨折处,一边说,哎?这个死者的额部颅骨很薄啊,甚至比颞骨更薄。

    正常人的颅骨厚度是六毫米加减一毫米,而且额部和枕部的颅骨都是最厚的。当然,这只是统计学意义上的正常状态。根据个体差异,每个人的颅骨各个位置的厚薄程度都不一样。眼前的这名死者,颅骨就和一般人不一样。正常人颞骨翼点处的骨骼是最薄的,这也是为什么打击太阳穴容易致命的原因。但是死者的翼点颅骨倒是不薄,反倒是额部的颅骨只有三毫米的厚度。

    颅骨更薄,就更容易骨折。孙法医沉吟道。

    大宝,你那边怎么样?我转移了话题。

    都切开了,有一些损伤。大宝熟知我的套路,说道,不过不是腕、踝关节的环形皮下出血,不能确定是不是约束伤。

    我点了点头,说:既然有交通事故的事实发生,明确死者是不是有约束伤这个就比较难了。不过既然有伤,就不能否定我的判断。

    你什么判断?大宝好奇地问道。

    我判断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我微笑着说,这是一起命案。

    命案?大宝吃了一惊,左右看看眼前的尸体,说,难道是交通肇事后,怕死者没死,于是干脆灭口?我记得曾经有个网络热点案件,就是一个学生在开车撞人后,怕人告发,而连捅了伤者几刀的杀人案件。那个学生,好像被判了死刑。

    你说的这个是一种可能。我说,不过我更加倾向于另一种可能,只是,这需要明天检验结果全部出来之后再说。

    3

    第二天一大早,我先去了dna实验室拿报告,所以抵达专案组的时候晚了一些,专案会已经开始。我悄无声息地坐在专案组的角落,手里拿着dna的检验报告,苦苦冥想。其实用苦苦来形容,并不准确,因为这份报告完完全全地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测。此时,我只是在思考,如何才能深入浅出、浅显易懂地将自己对现场的还原情况介绍给专案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