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灯烧得不轻,贺等昀拿体温枪一测——39.3℃。
再高点人就该傻了。
他半抱着顾晚灯将人带进屋里,手掌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比下午的时候更烫了,湿乎乎的出了很多汗,连呼出的气息都比以往烫了数倍。
“坐好。医生马上就到,先吃点东西。”贺等昀扶着他,将他安置在床上,贴心地在他背后放好了软垫。
顾晚灯烧得发晕,见贺等昀坐在旁边,他顺势迷迷糊糊靠在贺等昀肩膀上,脸颊一片烫热绯红,难受得直皱眉。
贺等昀觉得肩膀都快被他烫熟了。
他眸色低沉柔和,手掌心托住顾晚灯滚烫的脸颊,小幅度晃了晃,低声道:“乖,别睡。”
他将热粥打开,用勺子喂顾晚灯。
顾晚灯现在什么也吃不下,只吃了两口。
由于烧得厉害,他嘴里吃不出味道,还有种淡淡的苦味。摇了摇头拒绝进食。
“再吃点,饿着肚子不能输液。张嘴。”贺等昀温声劝他,耐心地用勺子一口一口喂,总算勉强让他喝下去半碗。
半碗粥下去,医生也到了。
顾晚灯面颊烧得绯红,垂眸眼睁睁看着针尖扎进自己的手背里,再贴上两条白色的医用胶布。
他脑袋晕晕地想了下,举起那只扎着针的手:“和电视上一样。”
电视上的人住院也是这样子,手背上贴着布条,上面吊着药瓶和输液管……
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嗯,一样。”贺等昀一边嗓音温和地满口顺应他的话,一边把他的手按回去,放回被子里。
“扎针的手别乱动。”
顾晚灯不再动了他躺在床上,清冷漂亮的脸庞上呈现出几分病恹,一脸惨兮兮病殃殃的模样。
明明浑身滚烫,身体却觉得很冷。
顾晚灯身上盖着两层厚重的棉被,整个人被严严实实地裹住,精致的脸庞陷在软枕里,脸颊上两抹明显发烫的红晕。
他现在就像一只被厚面皮裹住的虾饺。
顺滑如绸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将睡不睡,眼睫困倦地微微颤抖,额头还冒着汗,往常清冷的眼眸里现在湿漉漉的。
贺等昀正坐在床边,给他细细擦了擦额头的汗。接着用小刀给他削苹果。
见他睡不着,贺等昀伸手拨了拨他脸侧被汗打湿的碎发,问道:“不困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顾晚灯烧得有点糊涂,听见这个问题,诚实地抒发自己的感想,嗓音比以前哑了好几倍,“做人好难……”
贺等昀:“……”
“生病一点都不舒服。”顾晚灯难受地闭了闭眼,额角滑下一滴热汗,极是不愉快地小声自言自语。
贺等昀失笑:“不然呢?”
顾晚灯好像没听清,闭着眼睛不搭腔了。
贺等昀见他总算要睡了,干脆将削到一半的苹果放下,替他掩了掩被子,在床边照顾了一宿。
……
第二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