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槐非要为他上药膏,药膏清凉过头,抹在伤口上时针刺一般的疼,她闻言抬眼看他,气道:“你怕疼为何还如此莽撞?还好只是擦伤,未骨折断腿。”
赵桓认真回道:“情急之下悠不住。”
云槐嗔他一眼,却还是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会担心你……”
两人距离近,赵桓耳聪目明,听得一清二楚,回道:“不必担心,我无大碍。”
云槐悄悄地看他一眼,低头上药,不再开口了。
一旁的掌柜却听得好笑,对这少年的木讷摇了摇头。
在得知赵桓要回客栈,掌柜有些忧虑:“少侠当真要留下来么?”
赵桓瞥了眼街道上躺着的两人,对掌柜点了点头:“是。”
掌柜欲言又止,瞄了眼二楼,叹了口气:“那少侠与姑娘万事小心,若是……可来酒楼中找我。”
他一个普通的酒楼掌柜显然无法抗衡神教总管,赵桓只当掌柜一腔好意,微微一笑,应了下来。
杨莲亭身强抗撞,赵桓正准备拎起他,他便醒了,两人对上视线。
赵桓收回手,杨莲亭咕咚一声又躺了回去。
“你醒了。”
杨莲亭显得十分茫然,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想起了昏迷前的所有记忆,脸色瞬时狰狞起来,伸手便要去拉扯面前的少年,又一次被剑鞘抵在颈间。
赵桓神色冷峻,杨莲亭心头一颤,竟从他古板无波的眼神中看出几丝嘲讽。
可事实上,赵桓毫无嘲讽轻蔑之意,他只是在想这杨莲亭摔了脑袋为何还能如此精神。
颈间剑伤的疼痛又一次席卷而来,杨莲亭伸出手的手僵在半空,他本想忍辱偷生,然而谄媚的笑才咧开一点弧度,赵桓身后的红色吸引了他的目光。
雌雄莫辩的红衣男子神色平淡,见杨莲亭看来,表情也无丝毫波动,不知看了多久。
杨莲亭惊恐万状,他竟不知教主是何时出关?!为何无人告知他?教主又是为何冷眼旁观他被竖子欺辱?
赵桓见他表情古怪,和云槐同时转头去看,然而酒楼二楼栏杆处空无一人。
“你看见了谁?”
赵桓问他。
杨莲亭不答,似乎心绪如麻,未听见他的声音。
云槐知晓二楼有一位红衣男子,却好奇于杨莲亭的反应,因而不动声色。
赵桓抬腿便往酒楼内走,掌柜心中一紧,正要拦住他,楼梯上传来男人的声音。
“不必拦着。”
楼梯上的红衣男子道,见赵桓与云槐一同注视着他,轻轻一笑。
“两位进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