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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绛衣少年站在他身前,盯着他,神色毫无波澜。无花微微一笑,绕过赵桓,走至一侧,道:“既然赵檀越不信我,那便由你动手吧。若是有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他话中有几分被误会的无奈,但却仍旧坦荡无比,甚至温和地伸手示意,让赵桓去抱那小坛,完全是一副为了自证清白不得不让步的模样。

    赵桓看了看坛子,又看了眼无花,上前弯腰,正伸手抱住小坛,身后一道锐风袭来,赵桓头也不回矮身躲过,一把将坛中水飞速倒出,身子向后一跃,瞬时与无花拉开距离。

    “偷袭非君子之为。”

    赵桓道。

    湿淋淋的无花却不与赵桓多言,面色冷凝,他偷袭时用的是弹指神通,然而此刻他却改变了主意——圆环自他手中飞出,凛冽寒光直奔赵桓面门,后者拔剑弹开,一声脆响,飞环又至无花手中。

    那被赵桓随手放下的坛子只余一地碎渣。

    无花面色一凛,这声响必定引来天湖大师与白玉堂,若是在他们到来前,自己仍未解决赵决明……

    赵桓不知他所想,只觉得这位无花大师已无初见时的气度风雅,叹了口气,持剑上前,浑身气势也为之一变,似冬日凛冽寒风呼啸而过。

    无花身边无刀,唯有一飞环与手掌,他便抓住赵桓持剑应付飞环的时机,使出风萍掌,带起一阵利风,赵桓虽疲于应付飞环,却也算不上分身乏术,抽出腰间玄色剑鞘朝无花劈去。

    坛子碎裂的清脆声传至前院,白玉堂正同天湖大师沉默相对,闻言二人皆是一怔,白玉堂立时起身向后院大步奔去。

    天湖大师垂眸盯着面前的茶桌,无花曾在此处为他烹茶,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烟雾袅袅中,无花从稚童长至少年,又从少年成为青年。

    温文尔雅,交游广阔,名满天下,天湖大师一度为无花有如此成就而欢喜。

    但想必,之后已不会有那机会了。

    天湖大师轻轻叹气,从桌前起身,也向后院走去。

    白玉堂赶至后院时被屋中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赵决明的剑插在无花左肩,无花被抵在墙上,神色隐忍,牙色僧袍上漫开血色。

    暮光之下,这情景十分骇人。

    绛衣少年看到他来,偏头看他,神色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似乎正用剑将无花插在墙上的不是他一般。

    白玉堂问:“发生了何事?”

    赵桓回答:“无花大师偷袭我,我便制伏了他。”

    此情此景,少年仍称呼无花为大师,这在无花听来有几分讽刺的意味。

    他原本只想纵然赵决明掀翻青衣楼近六十楼,也不过是运气所致,此人年纪轻轻,只用剑,想来也比不上精通少林功夫与东瀛忍术的他——

    孰料赵决明的名声并非浪得虚名,在被一剑刺入左肩时他也确信,青衣楼的总瓢把子确实是败于赵决明之手。

    可此时确信了也没什么用,反倒显得他无能。

    无花微微垂首,在赵决明回答了白玉堂的问题后两人便陷入沉默,他已懒得去打量白玉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