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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身份如你所见。”他说,“玉罗刹是我爹。”

    赵桓点了点头。

    玉天宝却又补充:“但不是我亲爹。”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十分古怪,嫌恶中又有几分隐秘的漠然。

    “大约是五年前的春夜,我做了一场梦。”

    沉浸在思绪里的玉天宝,以及盯着他的阿飞,他们并未注意到倾听的少年有一瞬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那场梦中,玉罗刹假死,我带着罗刹牌入关,却因意外死于非命。”

    玉天宝简短地说,眼帘微微下垂,他知道自己的这段话听来有些古怪。

    “其实这段记忆我记得并不清,但梦中却以鬼魂的形式看到了我死后的事情。”

    他顿了顿,抬眼去看面前的绛衣少年,赵决明面色平静,虽然对方什么也没有说,但玉天宝知道他相信了自己的话。

    “我爹不是我爹,我只是玉罗刹为他亲生儿子抱来的挡箭牌,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玉天宝没有说玉罗刹的亲生儿子是谁,赵桓也没有追问,因为这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我梦醒之初不敢信,却不得不信。”

    当有了疑虑后再去思考查探,便会发现一切都有迹可循。

    玉罗刹对玉天宝的态度堪称溺爱,即便私下里对他说过会将罗刹牌留给他,承诺玉天宝会是罗刹教未来的教主——但教导他的方式全然不像教导一位未来教主。

    那些承诺更像是兴致忽起时的随口之言,玉罗刹心知肚明未来的罗刹教主绝不可能是玉天宝,因此无论说什么,都无所谓。

    “所以我逃了出来。”玉天宝总结道,“他并不知道我知晓自己的身份,大约是当我发脾气才离教出走,那个罗刹教的探子估计也只是个警告。”

    他对玉罗刹虽然说不上了解透彻,但这方面的事情倒是有所经验,未做梦前玉天宝偷懒耍滑,玉罗刹便是用相似的方式玩笑般地警告他。

    赵桓看了看墙角被点了睡穴的男人,压下心中对玉天宝所说的“春夜梦”的困惑,问道:“那人你想如何处置?”

    玉天宝犹豫了下,道:“找个地方扔了吧——如果他出了事,罗刹教不会放过我们。”

    阿飞问他:“你会回去吗?”

    玉天宝低头和他对视,坚定地道:“不会。”

    赵桓替他出主意:“玉罗刹以为你还以为你是他儿子,你便继续扮演离教出走的少主罢,他总不会特意找上门来。”他顿了顿,又道,“即便他找上门,我也会帮你的。”

    玉天宝感动之余又十分沮丧:“玉罗刹大约在沙漠中扮成北堂玉时便认出我了……还好那时我什么也没说。”

    玉罗刹在玉天宝面前假称北堂玉,暴露身份后飘然离去,如今又派人来警告玉天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戏弄与漠不关心。

    商量好之后的安排,玉天宝玉言又止,赵桓主动问他,他咬咬牙,狠下心道:“决明,阿飞……你们能否不要告知王前辈,我知道自己不是玉罗刹的亲生儿子这回事?只要说我是离教出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