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遥估计他闹别扭,连忙哄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来了,我跟朋友在外面玩,周煜以为我们吵架,也没通知我。对不起,我不知道,让你等了这么久。
对面又嗯了一声,似乎没什么情绪,汽车鸣笛声响在空荡荡的街头。
喻遥张了张嘴:你还在外面?还没回家?不是九点就走了吗?
嗯。
喻遥低头搓手指,搓的指甲通红,贺晋平的反应似乎比预料的冷淡,不好再嘘寒问暖,只得问: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冷风通过扬声器贴面刺着,轻飘飘一句话:也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啊?你说话一直都遮遮掩掩的,喻遥缩得更紧了,现在跟他说话,不知不觉话音上翘,又有了撒娇的意味,你先把我从黑名单里剔出来啊,有事情我们慢慢说,我用我的号码给你打电话吧,这是周煜的,我不好意思聊太久。
贺晋平在另一头沉默,长时间的停顿里不知在想什么,再开口,话里厌烦的意味浓烈:就这么说,反正也没几句话。
喻遥被他冷硬的态度弄的六神无主,安静下来:嗯嗯,你说,我在听
贺晋平一字一顿:不管你因为什么辞掉了工作,跑来这儿,是你自己的事,我干涉不了。但,最好不是因为我,我们已经结束了。
喻遥埋着脸,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这一个一个字都这么清晰干脆,跟预想的和好大相径庭,残酷地砸在他耳膜上。喻遥一把捂住脸抑制着,眼泪止不住沿着脸颊往下淌,点头发出拟声词:嗯嗯
以后不要来找我,我有自己的生活。贺晋平的话里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喻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乖,只顾着对手机点头,拼命捂嘴预防哭声流出来。但喉头酸痛,气流往上冲,忍不住一抽一抽地喘气,眼泪很快打湿了整张脸:嗯嗯我,我不找你
贺晋平听着另一侧的哭声,某种痛楚火一样灼烧着理智,脑中浮现出喻遥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口宛如被利刃越剜越紧。
哭也没用。他冷冰冰开口。
喻遥把手机贴紧耳朵,想离他近一些,语无伦次地:小贺不要这么对我
到了最后,还是哀求。
唯恐听到心软的话,贺晋平干脆摁了电话,手机立刻被暴躁地扔到角落。那软绵绵的哭腔,会让他丧失一切底线,早已无数次印证过。
而现在,他也很难捋清,趋势说出这些绝情的话,是理智更胜一筹,还是情绪占据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