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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老有男孩子喜欢他,又送糖,又接送上学,看见喻遥走近时一张张小脸红透,总毛毛躁躁想亲他欺负他。喻兰亭当年可谓是日防夜防,提心吊胆,总算等孩子们长大一点了,意识到喻遥的确是个男孩,不再越界,才对儿子的安全放了心。

    说实话,他想象不出喻遥找个媳妇是什么光景,跟自己一样,天天被揪耳朵捶打?那算了。

    喻兰亭悬笔,在崭新红纸上一捺,写下一笔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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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晋平回来后,喻遥立刻回了自己的小家,直到吃年夜饭这天下午,两人才拖着一堆礼物敲门。

    喻兰亭恪守传统,除夕宁愿忙碌一天,也要在家里吃个团团圆圆的饭,不愿去外面下馆子。这会儿老夫妻都在厨房里忙碌,切菜剁肉,煎炒蒸炸,滋油声不可开交。

    喻遥进厨房帮忙去了,贺晋平坐沙发里边看新闻边剥花生米,留着明天做元宵。

    晚上八点,热闹喧腾的春晚吉庆曲子响了起来,饭桌上鸡鸭鱼肉热气喷香,除了饭菜,喻兰亭从柜子里取出了他今年秋天泡的桂花酒酿。

    他好风雅,爱做些寄蕴草木春秋的事,桂花是秋天在树下铺着白纱沥下的,酒是特意专访的纯净白酒。

    一开盖,香气扑鼻。喻兰亭给四人都倒了半杯,先致了词,才拿起筷子。

    喻遥给贺晋平夹了半块鱼头:年年有余。

    贺晋平啪放回他碗里:我不爱吃。

    我也不爱。

    贺晋平又夹回去了。

    喻兰亭端起酒杯,冲贺晋平示意,他连忙起身半端着,矮半杯跟他碰了碰。

    一家人,不用这么拘束,坐下坐下。

    贺晋平坐下,喻兰亭老资格,逢年过节喝酒必致辞,这会儿酝酿了半晌,沉吟道:明年遥遥就跟你回家了,长久地住在一起,遥遥有些不好的地方,请你包容。

    喻遥想笑。

    贺晋平看了喻遥一眼,点头:啊,好。

    然后就没话了,喻兰亭指望他红着眼睛打包票的场景没出现,眉眼抽搐了几分,继续,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们。遥遥去那边不习惯,你也多照顾他。

    喻遥说:其实我挺习惯的,除了冬天脚冷。

    梁莺抬头:你爸说话你就非得打岔不可吗?

    喻遥哦了声,低下头。喻兰亭眼中涌起了一丝潮湿,跟个嫁闺女的老父亲一样,千般不舍,跟贺晋平一碰杯,愁苦地喝下去。

    贺晋平端酒凑到鼻尖,闻一闻就醺然,刚喝上,喻遥提醒:差不多就可以了。

    他酒量差,平时对谁都是一抿之量,做做样子,现在硬是举杯不放手,将整杯喝完。颈部的血管浮凸着,看来极为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