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把外套随手往身上一披,有些烦躁地问:“人在哪儿?”
人自然是在拍摄场地外面,远远瞧见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江若不由得加快脚步。
却在十几米开外停了下来。
车前除了席与风,还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两人站在车前说话,中间隔着约莫两米的社交距离,不像是约好在此地,倒像偶然碰到。
江若发誓自己没有听墙脚的癖好,别人送到他耳边的对话,难不成让他捂住耳朵不听?
不过也没听到什么重点,他来得不巧,两人的聊天已经到了尾声。
江若听到那女人说:“还是不敢相信,席总竟然会为了一个小演员跑到这种地方来。”
席与风说:“换作从前的我自己,也不会信。”
“真被他迷住了?”
“嗯。”
“有多迷?”
许是看不见表情的关系,落入耳中的声音有种危险的真实感。
好像句句发自内心,童叟无欺。
江若忽然间想捂住耳朵不听,可是已经来不及。
他听见席与风说:“神魂颠倒,算不算?”
直到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脚步声远去,江若才把脸和名字对上号——和席与风对话的女人名叫周昕瑶,在隔壁剧组拍戏。
前不久,他刚从林晓口中得知,这位凭借一部电影跻身二线的女演员,是席与风一手捧起来的明日之星。
思绪混乱,江若一时不确定自己如今的处境。
他没来由地生出了逃避心理,刚扭身,就被一道清冷嗓音定在原地。
“舞蹈家,”席与风在身后喊他,“听墙脚不是好习惯。”
江若只觉耳尖发烫,说不清是因为被抓包的羞耻,还是因为这浮夸的称呼。
转过身时,已将局促收敛干净。
“我不想听。”江若说,“是你们太大声了。”
“所以,你就偷跑。”
并非问句,而是陈述。
可是什么叫偷?
江若不由得皱眉:“你都要走了,我还在这儿干吗?”他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抬手胡乱挥舞几下,“席总再见,慢走不送。”
一种被踩了逆鳞又迫于某种压力不得发泄的敷衍态度,真实极了。
让席与风罕见地感到轻松,几分随意地脱口而出:“就这么想我走?”
江若愣了一下,心里有个声音在问——想他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