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潮来电话的时候,他正站在影视城门口,看着不远处的二十四小时超市里,江若手里举着两瓶饮料,不知说了些什么,逗得收银台里的中年女人笑弯了腰。
“在哪儿呢?”孟潮问。
“影视城。”席与风答。
“送江演员上班?”
“嗯。”
“唉,怎么想约你出来吃个饭都这么难?”
“这话该我问你。”
“我这不是刚刚同居嘛,比较黏糊。”
“你的‘刚刚’有一个多月。”
孟潮在电话那头笑:“我以为你懂的。”
席与风摸出一支烟:“懂什么?”
“就同居的感觉,不比烟啊酒啊什么的,美味多了?”
把烟夹在指间,席与风哼笑一声:“如果知道他一心想离开,你还笑得出来?”
孟潮:“啊?”
席与风没把协议的细节告诉孟潮,只说自己答应了一旦结婚就放他离开这件事。
对此孟潮很是不解:“既然豁得出去当无名无分的情人,应该不在乎你单身还是已婚吧?”
这一点席与风也想不明白。不过除此之外,他更搞不懂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生出类似愤怒的情绪。
可能是被江若的反抗举动激怒,是察觉到主动权即将被夺走的本能警惕。所以江若后来把停止的权利交到他手上,他很快又平静下来。
当时没细究,如今想来,倒像是进了一个专门为他设下的圈套。
不过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而且已经过去,席与风没有回顾检讨已经发生的事的习惯。
于是没理会孟潮的追问,转而扯到工作上:“昨天发你的项目企划书看了?有问题尽快反馈,明天就要分发下去。”
电话里的孟潮哀叹:“你的‘尽快’只有不到二十四小时吗?”
只把人送到宾馆楼下。
本想送到房间,江若不让,车刚停下就抱着行李跳下去,留下一声“拜拜”,就跑没了影。
往回开的路上,席与风收到一条微信消息,是张图片,背景是宾馆灰扑扑的墙面,江若半张脸出镜,斜睨着镜头很是不情愿地比“耶”,仿佛在说——看吧还是差不多的房间。
席与风勾了下唇角。
前面开车的老刘听到声音,以为有什么吩咐,转头看向后座。
席与风便收敛表情,说:“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