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更怕死。
人在遇到危险时,总能迅速判断形势。
咽下冰凉的一口水,席成礼说:“你弟弟……席望尘早就不想跟你争,他只想要回属于他们的股份,那是他们母子安身立命的根本。”
席与风淡声道:“属于他们?我怎么记得,席家的一切都来自乔家,倘若真走到瓜分财产的地步,和那位姓萧的女士,又有什么关系?”
席成礼睁大眼睛看席与风,似是没想到他如此绝情。
看懂他的意思,席与风说:“绝情的是你,你不是很信那些所谓的因果报应?”
他直起腰,将水杯放回桌上:“是你身体力行地教会我,为了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择手段。”
“你且在这儿安心躺着,别再动歪脑筋,否则我不介意让席家改姓。反正我从来也不在乎姓席还是姓乔。”
到病房外,刚才不知道躲哪里去的萧茵母子俩现身,看见席与风,席望尘瑟缩着往后退,萧茵则昂首挺胸地上前。
“席与风,你站住……你给我站住!”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席成礼把房子过给你了?”
席与风压根没打算理她,避之不及地绕过去。
冷漠的态度轻易挑起了萧茵的怒火,她加快脚步上前,伸手要去拉他,被突然从旁边走道拐出来的人挡住去路。
江若张开双臂,拦在萧茵面前:“别碰他。”
席与风愣了下。他没有想到江若会出现在这里。
后来席与风让江若先去楼下等,并且拉上施明煦守在一旁,江若才犹豫地退到楼梯口,时不时探出脑袋看这边的情况。
说是单独聊两句,其实席与风和萧茵没什么可讲。
至多算是给她一次忏悔的机会。
然而萧茵是什么人,二十多年前她就罔顾廉耻,如今走投无路,又何必伪装。
眼看到手的荣华富贵没了,人身安全都受到威胁,她今天带着儿子混进医院,是想求席成礼替他们母子俩谋条生路。
直到确认席与风手里的是房产转让协议,萧茵顿时清醒。现下他们母子俩在席与风眼里,无异于一根手指就能摁死的两只蚂蚁。
理智告诉她该做小伏低,甚至跪地求饶,可她咽不下这口气。
她破罐破摔地哼道:“想要的东西都到手了,现在可以毫无顾忌了吧?”
席与风冷眼看她,不说话。
萧茵最恨他这副冷漠的样子,让她想起乔葭月,那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总是昂着头用眼角睨她,仿佛在说——我才是正经的席夫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可正牌夫人怎么了,还不是输给我?
生了个好儿子又如何,还不是无福消受这泼天富贵?
“任你再有本事,你妈还不是死在我前面?”萧茵笑起来,在最狼狈的时候,将毕生最得意的“成就”道出,“她拼了命的想要席成礼看她一眼,席成礼的眼里却只有我。”
她笑得几近疯狂,“乔葭月穷其一生得不到的东西,我萧茵唾手可得……就凭这一点,她这辈子都比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