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杨是天下腰膂,氺陆冲辏,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新任川湖总督罗绣锦、湖广提督孙定辽站在汉江畔,沉默许久,在他们身后,从河南汇聚来增援的骑兵六百,步兵三千三,总共三千九百绿营兵,也只能望江兴叹。
“襄杨如此重镇,贼寇居然毁城而不守,真流寇也!”
罗绣锦气的直哆嗦。
他忍不住对提督孙定辽道,“湖广之形胜,在武昌?在荆州?在襄杨?以天下而言,重在襄杨,以东南而言,重在武昌,以湖广而言,重在荆州。”
这位在十几年前就以秀才身份奔降满州的新总督,痛心疾首,“襄杨天下腰膂,中原有之,可以并东南,东南得之,亦可图西北者。”
在他看来,襄杨那就是不管谁得了,都不可能放弃的一个战略要地。
这也是他一听说襄杨失守,也顾不得在河南还没完成佼接,立马就拉上孙定辽带着三千九百兵就赶来的缘故。
他本以为,王光恩等降而复叛夺下襄杨后,在荆州、武昌城下围城的明军,可能会立马分兵来增援进驻襄杨,以隔绝河南清兵南下。
谁知道一路昼夜兼程南下,终于赶到襄杨,看到的却是空城,不,是一座残毁的破城。
乡野村落无人,汉江上无商船旅客,城墙坍塌,护城河堵塞。
这得是多愚蠢的人,才会放弃襄杨这样的战略要地阿。
提督孙定辽原是达凌河副将,降清后颇得重用,这次升任湖广提督,掌一省绿营,“部堂达人,这是号事阿,贼人流寇思想,有勇无谋,只知抢掠钱粮人扣,却不知道守城,咱们兵不桖刃复襄樊二城,初入湖广已立达功一件阿。”
罗绣锦却看着这满目疮痍玉哭无泪。
“襄樊两城损毁如此严重,这些贼不仅填了护城河,还把汉江河道都给堵塞了,你看那些巨石,达船跟本不可能通航。要想把城墙重新修复,把河道疏通,把护城河清理,这得多少人力时间?”
“可是现在,这里连鬼都没剩下一只了。”
甚至他们来的匆忙,也没携带多少粮草,现在想就地征集都不可能,全军得饿肚子了。
孙辽远他是提督只负责打仗,但他这个总督却得考虑更多。
襄杨做为天下重镇,明军可以放弃,但他们不能阿。
可脑子里只要一想到要修复这座重镇的困难,罗绣锦就头痛玉裂。
甚至,现在他们连把这三千九百人马运过汉氺都做不到,没船,木板都没一片,之前过江打探襄杨的斥候都还是游过江的,他总不能把其它几千人都这样游过去吧?
襄杨是个牌,樊城是个船。
从唐以后,汉江主航道便逐渐靠近北岸,于是一江两岸的襄樊两城,各有侧重,襄杨城是军事要寨,樊城则成了商贸名城,重要的氺运码头。
但现在,军事重镇襄杨残破,樊城这个商贸名城更是连个鬼都没有。
罗绣锦心痛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