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吉尔斯教堂前戒备森严,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密集的站成一排,把人群和教堂的入口远远的阻隔开来。国王的马车停在教堂的大门口,陛下在侍从的帮助下走下马车,受到了门口等着的大主教的热烈欢迎。
“欢迎您的驾临,陛下!”大卫·比顿大主教向国王深深鞠躬,他殷勤的样子甚至看上去有些谄媚。国王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这位红衣主教之前可是一直忠诚于跑去法国的小女王,甚至多次对国王派来的使者不假辞色,如今不知道为何转了性子。但无论如何,国王对此非常受用。“主教阁下。”他点了点头,随即向大门走去,教堂里的唱诗班齐声唱起《感恩赞》。
罗伯特·达德利站在父亲身边,看着这场仪式按计划开始。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似乎有些什么不对。虽然说不出具体是什么,但他的确觉得有什么不对头。
“伦诺克斯伯爵这是怎么了?”约翰·达德利伯爵的话打断了自己儿子的思绪。罗伯特顺着父亲说的话看去,发现这位苏格兰的议长阁下脸色发白,额头上细密的反光表明他显然出了很多汗。他看上去很紧张,可是这是为什么?
国王从他们的面前走过,后面跟着穿着盛装的王储。当爱德华经过时,他对着罗伯特挤了挤眼睛,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回应,事实上他完全没有看向爱德华。王储有些惊异,他顺着罗伯特的眼神看去,马上就注意到了表现异常的伦诺克斯伯爵。
伦诺克斯伯爵的确非常紧张,这也是情有可原,如果让这座教堂里的人知道他们脚下是一个巨大的炸弹,那么十个人里有八个都会陷入恐慌。然而像诺福克公爵这样的人可以不来出席,可他作为苏格兰的议长则断然无法缺席这样的场合,事实上整场仪式的高潮就是他作为苏格兰议会的代表,要把蓟花王冠进献给亨利八世国王。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像大主教那样的殉道者,伦诺克斯伯爵已经计划好在自己的角色表演完毕后就溜出去,为此他在教堂的一个小门处安插了自己的手下。然而令他震惊的是,当他今天进入教堂时,他的手下已经不见踪影——所有的守卫都由英格兰士兵换岗了。这如同一记重锤,打的伯爵眼冒金星。他参加这场密谋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可不是为了做一个纪念碑前的雕像或是一幅教堂里的圣徒画像。他有些绝望的环视着教堂四周,想要想出一条逃离的路径。
许多人都注意到了伯爵的异常,“他看上去有点古怪。”加德纳主教对身边的人说道,他鹰一般的眼睛狐疑地盯着伦诺克斯伯爵。过了片刻,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然后站起身来,从侧廊走向前排的座位,那里坐着刚刚落座的赫特福德伯爵。
国王陛下坐在了苏格兰的王座上,王座底下垫着那块著名的“命运之石”,传说先知雅各把头枕在这块石头上时梦见了上帝显圣。这块石头先是在耶路撒冷,后来到了埃及,然后是爱尔兰,数百年间是爱尔兰君主的加冕王座,而之后苏格兰的凯尔特人又把它抢来充当同样的角色,现如今又轮到了英格兰人。
“诸位,我们今天齐聚一堂,见证苏格兰新的合法君主,苏格兰的亨利一世国王的加冕。”大主教开始了仪式,他看起来和往常并无不同。
“您注意到了吗?”在大厅的侧廊的阴影中,加德纳主教正与他的死对头,赫特福德伯爵交谈着。此情此景如果发生在白厅宫里,必然会引发众人的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