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知道我曾经犯下了许多错误,也许是因为我曾经过于年轻,也许是因为我被自己的激情冲昏了头脑,又也许是因为过度的疲劳导致的判断力下降……但我从未想要故意伤害任何人,如果有不公正的事情发生,那仅仅是由于我的无能而已。在我的最后一次公开露面里,我要对一切我无意当中造成的悲剧表示遗憾,并请求所有可能被我冒犯或是伤害过的人的原谅。”
人群开始鼓掌,然而那掌声听上去有气无力,而他们的眼神里则满是惊异和怀疑:皇帝刚才所说的话已经远远超过了谦虚的范畴,听上去更像是在自我否定。
“他听上去简直是在做临终忏悔。”瑞典大使的嘴唇微微动着,“据说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做国王是一件损害健康的工作,尤其是以他那种统治法。‘我去过十次低地,九次德意志’,好像是这个帝国里只有他一个人了一样。”
“他的儿子不是更过分吗?”罗伯特轻轻弹了弹落在自己袖子上的几粒灰尘,“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人几乎要把自己淹死在文件的海洋里。”
“那一定是个很有趣的场面。”瑞典大使凑趣道。
“两位大使先生在说什么呢?”两个人的身后传来了一声有些粗野的声音。
罗伯特转过身,看向声音的来源处,上下打量了一番出声的那个人。
“是您啊,德·埃佩尼昂伯爵,您肩膀上的伤怎么样了?”罗伯特脸上露出一种在对方眼里看上去更像是嘲讽的亲热表情,“希望我的那一剑并没有给您带来什么永久性的损害。”
“承蒙您的关怀,侯爵先生。”德·埃佩尼昂伯爵那张因为一条新的伤疤而显得分外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我很好,然而我的弟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哦?”罗伯特挑了挑眉毛。
“他在一星期前去世了,您的那一剑刺穿了他的肺……医生努力了一个月最终还是救不了他的命。”德·埃佩尼昂伯爵的眼睛开始发红。
“我深表遗憾,请向您的母亲转达我的悼念之意。”罗伯特回答道。
“我们还没完呢,侯爵先生。”德·埃佩尼昂伯爵超前跨了一步,“死去的人可以享受永久的安眠,而活着的人则必须为他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