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致可以猜出来您想和我谈些什么。”罗伯特重新靠在靠垫上,“每个人想和我谈的都是这件事,您和伊丽莎白要的是同一样东西,可惜的是王冠只能戴在你们当中一个人的脑袋上。”
“您恐怕对我有所误会。”布拉干萨公爵笑着摇了摇头,“我并不图谋王位,我的祖先是葡萄牙国王的私生子,我没有王位的继承权。”
“征服者威廉也是个私生子。”罗伯特说道,“但他却建立了横跨英吉利海峡两岸的诺曼王朝。您是个天主教徒,只需要一道教皇的特许令,就能够把私生子变成合法的子嗣,对于有权有势的人,罗马在给予特许令的时候一贯是表现的很通融的。”
“那也得是在当前王朝绝嗣的情况下。”
“所以您才让人写了那些低俗的诗词。”罗伯特丝毫未被公爵说服,“如果伊丽莎白的儿子被认为是私生子,那么等到国王和王太子去世之后,德·阿维斯王朝就只剩下若昂国王的弟弟,亨利红衣主教,而他受制于教会的戒律,如今四十五岁了还没有子嗣,恐怕以后也不会有了,德·阿维斯王朝就走到了尽头。”
“那么王冠也落不到我的头上。”布拉干萨公爵说道,“在那种不幸的情况下,王位的第一继承人,就变成了现任国王的外孙,西班牙的唐·卡洛斯亲王,这个国家就变成了西班牙的属国。”
“而您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罗伯特怀疑地问道。
“这就是我要向您说的。”布拉干萨公爵朝前凑了凑,“我和太子妃不应当做敌人,而应当做朋友,西班牙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这个国家的人口只有一百万,本土的陆军动员起来不过两三万人,西班牙人伸出一个小指头就能把我们打垮。等到若昂三世国王故去之后,毫无疑问菲利普国王会借由那些关于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的流言发难,出兵来确保唐·卡洛斯亲王的继承权,那时候我如果愿意的话还能够向西班牙人暂时屈膝来保住我的地位,而她若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只能够流亡了。”
“这些话您为什么不亲自去和太子妃讲呢?”罗伯特心不在焉地说道。
“怎么说呢?”布拉干萨公爵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尴尬,微微停顿了几秒,他接着说道,“我和太子妃殿下之间存在着一些误会,而她是个女人,即便表现的再像个男人,也是受到情绪操控的,她似乎把我当成了某种不共戴天的仇敌。”
“然而在政治上,既不存在仇敌,也不存在朋友,一切人是敌是友,全凭需要。”罗伯特替公爵说完了后半句话。
“正是如此,阁下。”布拉干萨公爵赞许地说道。
“那么您和太子妃之间,究竟有些什么误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