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例外则是伊丽莎白王后,她本该是最大的那个倒霉鬼,可在场的人却难以置信地注意到,她看上去比起之前的任何时候都兴致勃勃。王后穿着一身天蓝色的丝绸宫装,剪裁的非常合身,那已经有了八个月的孕肚虽然无法遮掩,但只要不刻意去看也能忘记它的存在。她像是一只兴致勃勃的蝴蝶,飞舞于一群群宾客所构成的花丛之间,扮演着女主人的角色,让每个圈子的谈话和牌局都不至于冷场。
王后的异常举动引发了底下人无数的猜测,她到底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确实另有后手?不同的人因为他们的立场选择了自己想要相信的那个答案。王朝的声势已经降到最低谷,伊丽莎白王后的临危不乱终于让它有所回升,可到底是否极泰来抑或是回光返照,尚需要等待时间来揭晓谜底。
当王宫钟楼的钟声敲响十一下时,伊丽莎白王后向众人告罪,声称自己要回房间休息了。这一举动并无可疑之处,对一位怀孕八个月的孕妇而言,伊丽莎白王后已经算是精力充沛的了,她的离去并没有在人群当中激起什么意外的反应。人人都以为王后的确是筋疲力尽,要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休息了。
伊丽莎白王后回到了自己的梳妆间里,她挥了挥手,示意女仆们都出去,只留下她从不列颠带来的贴身女仆苏珊·温德尔小姐侍候她就寝。这位女仆是王后的心腹,之前也经常被单独留下,因此剩余的女仆并没有对此感到奇怪,她们顺从地离开了房间,没有提任何问题。
一俟走廊里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伊丽莎白王后就朝着温德尔小姐使了个眼色。温德尔小姐立即轻手轻脚地溜到房门口,插上了房门的插销。
她又走到衣柜边,拉开衣柜,从里面掏出来两套普通的黑色丝绸宫装,这两套衣服对于普通的贵妇而言算是得体,可对于一位王室成员而言就显得太过于寒酸了。
“很抱歉,陛下。”温德尔小姐说道,“您要的太急,一时间来不及做新的衣服了,这两件衣服都是二手的。”
伊丽莎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的表情,但那表情如同闪电一样转瞬即逝了。
“如今我们是在逃命,这时候没时间计较这些了。”她展开两只胳膊,示意温德尔小姐给她换装。
温德尔小姐连忙捧着其中看上去更新的一套上前来,为伊丽莎白王后换上了这套宫装,至于原来她穿着的那身价值千金的华服,则被草草地揉成一团,塞进了衣柜的角落里。
伊丽莎白王后换好了衣服,她将身上的珠宝首饰全部取了下来,只留下不显眼的几样,如今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前来宫里参加晚会的普通贵妇。
她将温德尔小姐留在原处换上另外一套衣服,自己则穿过房门,来到卧室里。
伊丽莎白王后将墙壁上的一幅小小的水彩画取了下来,水彩画后面的墙壁已经被掏空了,空腔里面藏着一个黑色的保险柜。
伊丽莎白掏出挂在脖子上的一把小钥匙,插进保险柜上的锁孔,打开了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