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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幽捂着嘴角,不敢发出声音。

    让家庭产生矛盾的始作俑者,在他生日当天“害死”他的父亲,怎么能不恨?

    “从那以后,她的精神就不太正常。”那个悲惨的故事并没有因此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听说孟思蕴醒来那段时间常常做噩梦,嘴里念念有词,说着对不起他父亲的话。

    再后来,孟思蕴的神智越来越不清晰,明家把她送去治疗,一年后转入山上的私人疗养院。

    这才是六年前所有的真相。

    隔着父亲的性命,他永远无法对母亲释怀。

    “那你今天?”

    “每年的今天,大概是我唯一能对她付出耐心的一天。”那个女人将他带来世上,他必须感谢这一点。

    明沉知道刑幽想问什么,索性承认:“脖子上的划痕是她无意间抓出的。”

    那时孟思蕴让他弹奏那首曲子,是那个钢琴家生前最爱的,他还是没忍住打破美好的假象。

    孟思蕴因此疯狂,强行去扯他脖子上的围巾,手指抓到脖子留下痕迹。

    所以他才会耽搁这么久。

    得知缘由,刑幽满脸心疼,抬手靠近,又不敢完全触碰:“还疼吗?”

    明沉倒不甚在意:“一点小伤,早就没事。”

    “她……经常这样吗?”

    过去那几年又是怎么度过的?像今天这样面对爱恨交织的母亲,独自承担痛苦吗?

    明沉摇头:“也不是每次都会发疯。”

    正常的时候,她也是个温柔的母亲。

    刑幽伸手拥抱住他,两人久久未言。

    有时候,一个温暖的拥抱比话语更有用。

    她跟昨晚一样陪着明沉入睡,睡前抓着他的手:“还有一个小时。”

    “嗯。”还有一个小时到凌晨,他知道刑幽在说生日。

    刑幽往他身边靠了靠,小声问:“你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怎么过的?”

    没有工作,没有朋友庆祝,除了白天去看望生病的母亲,那他还能做什么?

    “以前……”明沉垂着眸,眼前逐渐浮现出虚幻的场景。

    他恍然看到,十八九岁的少年拎着生日蛋糕回到空荡荡的房间。

    打开蛋糕盒,插上蜡烛,望着旁边座位上那把被主人留下的小提琴,从黑夜坐到天明。

    蜡烛从未点燃,天亮之后,少年将旧提琴送回房间,小心翼翼保存起来。

    年复一年,在十二点来临之际许下同一个心愿:“你在就好了。”

    如今,他的愿望终于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