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脚趾从前也发生过类似惨剧,但没有这次严重。她刚刚那下踢得太重了,劲也用得寸,生生把小趾角落里的一小瓣趾甲给顶翻了,现在就只剩一点根还连在甲窝,鲜血从伤处缓缓流下,覆盖了小脚趾侧面的面板,滴进了拖鞋里。
“这么惨烈。”谭一舟扶她起来,“能走吗?带你去处理一下。”
胡牧远单脚站着,另一只脚压根不敢用力。
她问:“远吗?”
“不远。”
谭一舟将残障人士胡牧远背去了爷爷在河边的院子。
胡牧远坐在木椅上,右脚悬空在红砖围成的洗脚池边,谭一舟蹲着,握着胡牧远的脚踝看了一会。
“我自己来。”胡牧远有点不好意思。
“你知道要干什么吗,就自己来,坐好,别动。”
谭一舟用碘伏给她清洗消毒完伤口,将她的脚放在了小板凳上。他找了把细长的小剪刀出来,捏着胡牧远的小脚趾,要剪去她藕断丝连的趾甲。
“哎哟哎哟,别碰它别碰它。”胡牧远疼麻了,告饶道:“先别碰它好不好,等回去了我自己剪。”
“忍一忍。”谭一舟不为所动,“开玩笑,未来的医科圣手亲自给你处理这种小伤口,你还有挑三拣四的份吗?啊?胡牧远,你得配合,听到没有?”
“哦。”
胡牧远咬牙皱眉,紧紧盯着他手上的动作,结果好像没有想象中那样疼,一下子就结束了。谭一舟还给她包了一小圈纱布。
“你这是复趾,以后长了就得记着剪掉,免得又撞到哪。”谭一舟叮嘱她,“记住没?”
“记住了。”胡牧远乖巧道。
“还疼吗?”
胡牧远感受了下,“还好,不碰就不怎么疼。”她站起来,走了两步,“你看,没事了。”
“行。”谭一舟提着医药箱起身,摸了摸她的脑袋,“很坚强嘛,胡牧远。”
“那是。”胡牧远本来就不是多娇气的小孩。
她试探着问他,“一舟哥哥,我可不可以等会再回去啊?”
“当然可以啊。”谭一舟笑了,“进屋坐吧,外面太晒了。”
胡牧远坐在沙发上,喝着谭一舟给她倒的冰可乐,好奇地四处看了看。
谭一舟路过时,给她扔了个遥控器,“你要是无聊就自己看电视。茶几下面有零食。”
“好。”胡牧远见他要走,赶紧问了一句,“那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