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茹“啧”一声,“谢霄阳,人家不想看见你,你听不出来吗?”
彬月招停一辆出租车,再未回头。
两座都市之间隔了近五个小时的高铁,为了赶最早那班,窦彬月六点不到就出了校门。去的时候觉得漫长,回程却短得像一眨眼。
从回校的地铁上下来,时钟将将过了九点半。窦彬月背着沉重的书包,站在缓缓上行的自动扶梯上,被路灯照亮的天色一点点出现,她看着愣了神,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在光圈里悠悠扬扬地翻腾。
胡牧远穿着从头裹到脚的灰色羽绒服,双手插兜,坐在出口处的木椅上,一见她便站了起来。
“到啦。”牧远朝她笑,“你吃东西了没?饿不饿?”
窦彬月:“在车上吃了面包。”
“那肯定饿了,看,”胡牧远从两边口袋各掏出一根烤红薯,“刚买的,是不是很香?”
“嗯。”
“走吧,回去吃。”胡牧远将红薯塞到彬月手上,“给你暖手。”
她撑开雨伞,挽着彬月边走边说:“我正准备下楼来接你,聂思臻就说外边下雪了,我还以为她骗我,虽然天气预报是说最近要下雪,但是也不一定准嘛,你看我们在雁城,就年年都被放鸽子,没想到这里的雪这么讲信用。你书包重不重啊彬月,要不要我帮你背?”
“不用,没装多少东西。”
两人在校内走了一段,彬月轻声道:“牧远,我们可以先不回去吗?我不想现在回去。”
“哦……好啊,那我们去哪?你渴不渴?要不要去奶茶店坐会。”
彬月摇了摇头,“人太多了。”她站定在路边,看向不远处一个笼罩在光亮下的小亭。“就在这说说话吧。”
窦彬月的北城之行实在简单,简单到胡牧远还没来得及将红薯焦干的外皮剥下,她就已经讲完了。
胡牧远嘴巴张开又合上,半晌说不出话来。彬月看起来性情温和,很好说话,其实是个柔韧果决、意志坚定的人。她说分手就绝没有转圜余地了。胡牧远以为他们之间出现了无法调和的矛盾,也许是吵了架,也许是距离产生了误会,万没料到是谢霄阳开房被撞见。影视剧里常有这样的情节,恋人间未经知会的惊喜最后演变成惊吓。但为什么会发生在彬月身上?那么多天的课间午后,雁城和邵城的那么多次往返,谢霄阳眼里只有彬月,一直像只花蝴蝶似的围着彬月打转。结果半年不到,他就能和别的女生上床。胡牧远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不解又心寒。
为什么?”胡牧远喃喃道,她想不明白,“谢霄阳还是人吗?”
“其实我没有那么意外。”窦彬月低垂着眼,闷闷道。
“什么意思?”
“我潜意识里好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就像靴子终于落地。”高铁疾驰的几个小时里,窦彬月纷纷杂杂想了很多,“牧远,你记不记得我讲过,在谢霄阳还不认识我的时候,我就听过他早恋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