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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该大敌当前的决战时刻,他却愣愣地呆在一个角落盯住自己的手,清晰深刻的掌纹,参杂鲜血和泥土。

    手中的枪上了膛。

    就在刚刚,他杀了一个负隅顽抗的毒贩。

    在枪林弹雨中十分稀松平常的事,可那个人前一天还和他躺在一张床上聊着自己的家人。

    他骂自己不是东西,走了条不能回头的路,人不人鬼不鬼不能出现在人前,借着隐秘的手段给家人打钱。他的女儿会叫“爸爸”了,但他早就配不上了。

    他是唯一知道严沉有妹妹的人,帮着他挑过送给妹妹的生日礼物。

    严沉亲手杀了他。

    看清他的脸的一刻,严沉的耳朵“嗡”得一声像被钟撞了一下以至间歇性失聪,视线中画面无限放大且缓慢,流动的深红凝固的血,抽搐的布满伤口的手指。

    “严沉!”

    听见警队喊他的名字,严沉机械地站起来。

    不要多想,那边才是自己的归宿。

    直到毒枭引爆炸弹,严沉拼命地往回跑。

    树木成灰,土地焦灼,冲击的热浪推着他扑倒在地。

    严沉闭上眼,眼角湿润。

    “Cut!”何平卫的声音简直天使附体无比悦耳。

    陆川往前爬了几步,彻底远离危险区,又倒在地上起不来。

    刚才往回跑的过程中,溅开的泥土飞到他的眼睛里,他争分夺秒赶着逃命,同时还得注意演技的发挥,根本没有察觉,现在迟来地感到了眼睛的难受。

    贴着地面的耳朵听见皮鞋的声音,整个片场除了林鸣,谁还能这么臭屁骚包。其他人为了方便都是运动鞋出行。

    陆川起了坏心眼,林鸣有洁癖,他凭借感觉在那人走到身边后一把抓住他的裤脚,撕心裂肺:

    “哥!我想吃辣条!”

    预想之中的尖叫没有响起。

    忽然陆川感到不对劲,努力睁开眼。

    他怀疑自己被炸出了后遗症,眼睛好花。

    因为不远处长着林鸣模样的人正颤抖着嘴唇,嚅嗫着不知道如何措辞。张大嘴巴晃晃悠悠地举起手指向他这儿。

    那他抓的人是谁?

    陆川的脑子轰得一声炸响。

    他抓得哪里是皮鞋,而是一只军靴。

    他绝望地将视线上移,利落干净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温柔的唇,似笑非笑地与他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