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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沉失业的第五个月,靠着工地的体力活勉强维生,之前经历一切得到的伤疤早已结痂脱落,留下暗淡的色沉。

    他搬离了原来的城市,告诉妹妹自己要应上头要求出差,将为数不多的存款留给她,而后开始漫无目的的流浪。

    租来的地下室时不时渗水,只有小小的一个窗户能看见光亮,屋子经常因为不透气而充斥难闻的气息,刚好现在的他和垃圾没有什么区别,好像刚好能归到一类去。

    偶尔遇见的包工没有营业执照,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警察找上门,他永远溜得最快,不管身后人的骂骂咧咧,然后在拐角停下,回望三三两两站在阴暗中也难掩光彩的警察们,好声好气或者义正言辞地操着带些方言的普通话和被抓住的人交涉着。

    看着看着,他就不禁露出笑容,因为风餐露宿,嘴唇干渴得厉害,一笑扯破嘴唇,笑顿时变了形,丑得不像话。

    “地下室那人脑子有点问题。”看到的人后来悄悄和身边人分享,点点脑袋神神秘秘,消息就呼啦啦长了脚跑开来。

    再后来,称呼直接摆到了明面上,“傻子傻子”得叫开了。

    “cut——”

    陆川接过陈语地上的毛巾拍走拍走在地上摸爬滚打沾到的灰尘,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痒得慌,摸着脸走到何平卫身边看回放,何平卫头也不回地盯着屏幕,嘴上倒是有回应:

    “你现在演的才是观众看到的第一幕,卧底时候的画面会作为回忆插叙。”

    “电影的色调太压抑了。”陆川咂舌,演戏时觉得自己惨出了戏一看更觉得惨了。

    “我打算一剪辑完《沉沦》就把它送去电影节参展,我们的机会就在这里了。”

    且不说观众买不买账,电影里过分血腥的镜头能不能过审也是一大问题。

    何平卫掐准了电影节的时间,等拍完剪辑配音紧赶慢赶企图杀出自己的唯一出路,他一设想既兴奋又害怕:“反正咱们和隔壁走的不是一个路子,走一步算一步吧。”

    隔壁的林海生和秦期,典型的商业文艺两手抓,两面开花。

    陆川听罢下意识就扯开了嘴角笑一笑,笑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想了半天原因觉得大概算自嘲吧。

    没自己什么事了,再走几步,陆川瞧到了他熟悉的人影,从头到尾散发着“我很贵”的气息,他永远高贵优雅战斗力破表的经纪人嫌弃地打量他此刻麻袋一样的造型:“你演傻子还挺合适的,我会考虑帮你接类似的角色,本色出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