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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平卫对陆川的要求是:“要表现出麻木终于迎来解脱的释然甚至兴奋,要让观众流泪理解那是最好的宿命偏偏哭完意难平。”

    严沉的最后一次斡旋,长期的转换面孔将他撕裂为两个人,虎口明显的伤疤,是被他自己咬出来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半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扛不住压力时。死死咬住虎口哭泣。

    他的指尖摩挲那道伤疤,面对走投无路的毒枭,心中掀起奇异的快感。

    他明白那个人不能再逃了。

    隔着几步的距离,他隐忍又克制地笑,笑着笑着,忽而落下泪来。

    他的一生如同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踩到了泥潭里,从此再也无法走上光明的坦途。

    你没有退路了。他用枪抵上毒贩的头。

    而我也没有了。

    卸掉毒枭的手腕,在他惊恐的眼神里找到腰间藏着的炸--弹。

    荒无人烟的郊外。他设下一个完美的局,远离肩并肩的兄弟们,借着敌人的手迎来慷慨的解脱。

    砰。

    热浪涌开,严沉无神的眼里压下层层叠叠的火光,在他的眼里比烟花还漂亮。

    当我跨越沉沦的一切,以负隅顽抗找到命运的下落。

    热浪烧的脸疼,陆川确定自己跑到安全区之后立刻脱力地再次躺倒在地,不住喘息。一场戏全靠眼神和面部表情及细节的肢体动作,对于演员的消耗十分大。再加上逃命途中需要控制情绪,不能面目狰狞。既费神又费劲,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躺了几秒钟缓过劲,感觉到人群推推搡搡急忙往这边走,他才睁开眼来。

    陆川认为自己长大了。

    比如不会再傻兮兮地趴在地上匍匐前行随便抓住某人的裤脚哀嚎,反而等大家一上来,他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脸。

    往日没觉得这样有伤大雅。

    但秦期在场,他现在的模样一定特别丑,迟来的羞耻心令他企图为自己找到最后一块遮羞布。

    可身边的人一看,这可不得了了,都痛苦得捂脸了,更加乱哄哄地一拥而上,从不同方向涌来的几股蛮力硬生生把陆川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扯了起来。

    “川儿,你别出事啊,你要出事了我马上把何导挂起来自挂东南枝。”

    “你把我吊起来怎么还算自挂?陆川你没事吧?你可千万别有事,我们还有特写镜头没补拍呢?”

    “川哥你要是出事了,我上哪儿找工资高还能吃瓜的好工作啊!”

    一个个浑水摸鱼落井下石,声音里洋溢着幸灾乐祸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