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来做什么?”陆川甚至直接盘腿坐到了地上,仿佛做好打长期持久战的准备。
门外用了很轻很轻的气音,跟羽毛似的挠得人心痒痒,又像在调情一般:“来半夜幽会,找我的情人。”
陆川抵着门板笑。
门外似乎感觉到他的松动,锲而不舍又敲了几声门。
陆川放弃抵抗,用手将自己往后挪,留出足够的空间打开门。
秦期没想到一进来看见的是坐着的陆川,月光罩着他的脸和狡黠的笑,像个顽劣的大男孩。
伸手抓住陆川递过来的手,顺势将他搂入怀中向床边走。
“你再不放我进来,我就要背罗密欧和朱丽叶花园见面的台词了。”
“那我亏了,早知道多磨你一会儿了。”陆川懊悔。
秦期扯过被子将陆川包成一个茧,刚才短暂的接触中他摸到陆川的手脚冰凉:“以后记得穿鞋。”
人形安眠药的魅力果然名不虚传,刚刚明明有点亢奋,打断找点视频音频来看,结果正主一来,他的眼皮越来越耷拉,脑海中有条线慢慢扯着他往下。
“秦期,你不好奇我为什么除夕那晚睡着了吗?”
气氛正好,陆川挣扎着不睡,打算坦白自己的那个和秦期有关的习惯,或许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秦期笑得温和:“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那我现在想说了你就必须听。”陆川盘腿坐在床上,慢慢靠在秦期的臂弯中。
身旁人浓烈的荷尔蒙和炙热的体温使他血管里的血液翻滚着向前流动,快要自动分泌出点香气来。
“我从小失眠,特别严重,虽然看医生和吃药在早期有点效果,但是进入娱乐圈以来,为了拍戏昼夜颠倒,更难调理过来。”
陆川说得轻描淡写,但能感到秦期在他的头顶落下极为轻柔的怜惜的吻。
“但是呢,老天爷可能觉得不能对我做得太绝,给了我一根稻草。”
陆川深吸一口气,准备一口气说完,不给秦期插嘴的机会。
“我入行的第二年后半年,有个新人在娱乐圈横空出世,大量的溢美之词被镶嵌在他的王冠上。我不服气,我那时候觉得自己明明有演技怎么总是被人当花瓶,就跑去观摩了那个人的作品。”
秦期的喉结滚了滚。
“那个人的第一部 电影,由外国人导演,在外国上映,国内没有引进排片,我靠着网络上的片段慢慢拼凑出来,那时候网络不如现在发达。后来还是一个曾经一起跑龙套的前辈托人从国外带了碟片给我。”
陆川的右半张脸贴在秦期的胸前,隔着一层柔软的布料,他能听见秦期胸腔内沉稳有力的心跳。
上帝早在冥冥之中推演好所有的逻辑链,等待打通其中某个环节后将一切串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