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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缨和幸炽工作室的几个人都忙得晕头转向,反而是幸炽本人,在医院里好好地睡了一觉。
等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这让他一时有些分不清时间了。他撑着床正要坐起来,旁边就伸过了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左胳膊。
“小心。”是陆执锐的声音。“不要走针了。”
幸炽看过去,就见是陆执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椅子是斑驳的木椅子,看起来很硬,陆执锐西装革履地坐在上头,看起来特别格格不入。
“陆……”
先生两个字幸炽还没叫出来,就见陆执锐站起了身,拿起床头的体温计。
这体温计还是很老的水银体温计,陆执锐甩了几下,拿起来看了一眼,就有些笨拙地把低温计塞进了幸炽的衣服里,让他用胳膊夹好。
“还有没有哪里难受?”陆执锐问他。
幸炽愣愣地摇了摇头。
“想不想吐,头晕吗?”陆执锐又问。
这话从他嘴里问出来多少有点别扭,还显得很笨拙。但是昏暗的白炽灯下,他看向幸炽的那双眼睛却很认真,显得他问得也很严肃。
幸炽又摇了摇头。
“好多了。”他说。
陆执锐在椅子上重新坐了下去。
他静静地看着幸炽,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很严肃,看得幸炽心里也开始打起了鼓,一时不太敢说话。
没一会儿,陆执锐站起来,伸手拿走了他的体温计。
他站在床前,拿着体温计对着灯看起来。他似乎很不熟练,把体温计转来转去的,眉头皱着,看得认真,但是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陆先生。”幸炽忍不住了。“要么,您拿来给我看看?”
陆执锐犹豫了一下,把体温计递给幸炽。
幸炽拿到面前:“三十七度六,还好,已经不烧啦。”
说着,他把温度计拿回给陆执锐,不忘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您。”
陆执锐坐了回去。
“你肚子饿吗?”他问。
幸炽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小心地从床上坐起来,问:“陆先生,您怎么会到新疆来?”
这句话,从他在受灾现场看到陆执锐的时候,就想问了。
有些话他得问清楚,不能似是而非的。
陆执锐沉默了一会。
“我接到消息,说你在路上雪崩,可能被困在山里了。”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幸炽实话实说。
“那您也不用亲自过来一趟的。”他说。“这么远的路,太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