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一句话——都是为了他们兄弟二人好。
秦徐尚还年少,这是惯常恣意的他第一次体会到名为“现实”的重量,从母亲的话语中,他才迟迟忆起原来自己和哥哥能上志泽完全是仰仗了骆家的荣光。
“不然,像我们这种从小地方来的老百姓,哪儿来的机会上那种贵族学校?”
那一刻,秦徐天真的世界第一次听到了近似于什么东西龟裂的声音。
“可是,我觉得我们不需要这些……”这句话卡在喉头,没能说出口。
在他的想象中,当他毕了业,去过禁制之地,再回到学校之后,就应当立即回到曲意,跟自己的弟兄们炫耀在那个全是怪物的地方,自己过五关斩六将的模样,是多么地英武神气。
他本觉得曲意的一切都会在原地等他。
从没有人告诉他,不是那样。
就算自己不需要,那,哥哥呢?一家人心知肚明,自己哥哥的腿疾……在这个omega稀缺的社会……
出门的时候,秦徐有些恍惚。
他没让秦穆发现自己的异常,只稍微地插科打诨了一会儿,感受到手机的震动,意识到是骆清溪在叫自己下楼,他拎起纸袋子,恍恍惚惚地走下去。
坐在车内,一路上,他都显得有些过于安静了。
“怎么?这段时间疏于练习,害怕去见教练了?”骆清溪含着笑意的声音令秦徐回过神来。
他怔怔地看着骆清溪的侧脸,忽然想,对哦,像骆清溪这样在别人看来漂亮强大的少年,内心都有数不尽的烦恼呢。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苦恼吧。
他这样劝诫自己。
“没事,我只是觉得……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骆清溪笑了出来。
的确,凝望着远方的夕阳,秦徐感受着吹过脸颊的微风。
他忽然又觉得前方一片明朗了。
他忘性向来大,烦恼在他的世界里不会停留太长时间。
有人会因此埋怨他没心没肺,此刻,他想——哎,这不是挺好的吗?
当然,再次被骆清溪打败的时候,就一点也不好了。
虽然方教练拍拍他的肩,夸奖他没有懈怠,相较于上一周,有很大的进步。
但秦徐还是有点不甘心。
他看着骆清溪的小身板儿,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轻而易举地将他撂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