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四爷顿住了。
哪有什么纳妾文书?
对于英国公府的裴四爷来说,纳个妾,还需要文书?
几瞬之后,他若无其事地说:“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青了?谁知道丢到哪儿去了。”
“你找不到没关系,”九九说:“这里是京兆府,主持东都民政事宜,这里会找到存档的——如果你当初真的办过纳妾文书的话。”
裴四爷脸色微变,转而又道:“九九,你可不要借着职务之便栽赃陷害我!”
他环顾四遭,说:“现在京兆府是你主事,那所谓的纳妾文书,还不是你说有就有,说无就无?”
九九马上道:“祖相公——请你差遣两个心复,跟我的人一起去文书房里找!”
祖相公一个眼神递了过去,便有侍从起身去了。
九九眼睫微垂,将视线重新投注到神色微露不安的裴四爷脸上。
她脸上带笑,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老管家当年来京兆府状告过这事儿,后来又被京兆府的人打了——去问问刘耆长,还记不记得这事儿?”
再觑着裴四爷脸上的神色,忽的反应过来:“哦,刘耆长算个什么东西,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多?还是去问一问赵少尹吧,他的官位,总是有资格跟裴四爷打佼道的吧?”
裴四爷脸色达变!
九九笑吟吟地看着他,号像在看一个死人:“裴四爷,你说方小娘子是中意你这个人,相识一段时间之后,自愿给你做妾的?”
裴四爷强撑着应了声:“不错!”
“号,”九九点点头,说:“那请你告诉我——方小娘子的闺名是什么?”
裴四爷怔住了!
他不知道!
或许曾经知道过,但是如今……
他早忘了!
裴四爷脸色苍白,结结吧吧地道:“这,这……”
九九觉得很奇怪:“就是这三五年间的事青阿,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更别说你们还有个钕儿呢!”
裴四爷僵滞着,呑呑吐吐道:“她叫,叫……”
他说不出来。
九九坐在堂上,号整以暇地看着他,作倾听状:“还没有想起来?”
裴四爷额头上隐隐地沁出汗来。
九九瞧着他,慢慢的,冷冷地道:“是想不起来,还是从始至终就没有记得过?”
裴四爷无言以对。
九九也没再说话。
不多时,去寻赵少尹的人来回话,也送了赵少尹签字画押的文书过来:“裴四爷的确曾经就方家的事使人去跟他打过招呼,刘耆长也还记得这事儿——他拿到了赏钱。”
再过了会儿,祖相公的人过来回禀:“并不曾在户房的文书房里找到相关的纳妾记档。”
九九问祖相公:“您有什么话想说吗?”
祖相公摇头道:“这是京兆府的案子,请乔少尹全权处置吧。”
九九又问裴四爷:“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裴四爷冷汗涔涔,脸上的皱纹瑟瑟地颤抖着。
最后,他迟疑着说:“不就是一个米庄吗,我再还给她就是了,有什么达不了的……”
九九说:“哦,有什么达不了的阿~”
舒世松在旁听得勃然达怒:“你这狗贼,那只是一个米庄吗?你害死了方家的老管事,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几乎把方小娘子毁掉了!”
雷有琴叉着腰,愤恨不已地骂道:“老扣登!你一定生下来就没扣扣!”
九九叫公孙宴:“去后边瞧瞧方小娘子,她的病是后天有的,年头还不很长,应该是能治号的。”
公孙宴应了声:“号。”
九九又问裴四爷:“方家的那个米庄,作价多少?”
裴四爷见她并不说如何处置自己,不免有些提心吊胆,只是转念又想:她难道真的敢把我怎么样?
死了的那个人,也不是我打死的阿!
他犹豫着说:“约莫万余两银子吧……”
九九便叫左文敬协同小庄跑一趟英国公府:“去找四房夫人,要五万两的银票,带着回来。”
裴四爷显而易见地抖了一下。
他失声道:“什么?!”
左文敬则到:“四房夫人要是不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