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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经济等多角度考虑,宛婷一直没有接受长期系统深入的治疗,拖拖拉拉到最后全身转移。

    宛婷最后一次住院,长达三个月,正值高三关键时候的裴宛初,最开始只能请护工,然后每周去看一眼母亲。

    等他考试结束,接收了家里所有的事务,发现他家的现金所剩无几,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家里的经济困顿如此。

    而考试前,他的母亲还安慰他:“妈妈的病没有那么严重,你好好考试,不是想延续我的梦想做演员吗?考最好的戏剧学院,妈妈陪你一起去上大学。”

    其实没有谁知道,裴宛初研究植物学,婚后安心在家相夫教子的母亲,心中居然有一个演员梦……

    小时候,母亲指着电视屏幕告诉他:“你看,他们能在剧里演不同人多有意思。”

    为了给母亲续命,不到十八岁的裴宛初想尽了所有能立刻搞到钱的办法:透支母亲的信用卡,变卖家里的汽车,母亲的一些珠宝送去典当。

    换到钱第一时间送到医院,无奈一笔笔数目不小的金钱最终都是杯水车薪,在晚期癌症治疗花费面前不值得一提。

    当时的裴宛初甚至联系了黑市想要卖点自己身上的东西,换钱给母亲继续治疗。

    裴宛初的努力也未能挽留住宛婷离去的步伐,他刚满十八岁,母亲过世,同样在立秋的八月,和父亲的忌日差了几天而已。

    为了还掉母亲的信用卡债,以及结清医院欠款,他变卖了唯一的住房。

    当时威廉和乔出门旅游去了,等到他们回来,裴宛初抱着几个箱子孤零零坐在他们家门口,请求他们帮他保管一下这些东西,等他大学毕业后回来带走。

    威廉和乔才知道宛婷已经离世,并且裴宛初已经把房子卖掉,钱拿去还债了……

    “你们第一个投资移民项目是怎么找到的?”乔问。

    裴宛初一愣,摇了摇头:“我太小了,完全不知道,我连我怎么来的这里都不太清楚。这些事情还是我整理遗物看到保险合同,然后拒赔原因,以及第一次投资移民的诉讼文件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

    “其实,很可能是你妈妈不懂被骗了,因为这边有很多骗人的项目,就骗不懂的人的钱。一年多就出问题的项目肯定手续不全,如果你们当时懂的话,多查验下文件说不定就能发现端倪。算了,算了,都过去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威廉说了可能的原因,立刻又转移了话题。

    夕阳落下,裴宛初离开前,再次看了一眼隔壁的花园,记忆中的繁盛这些年再也没有见到过。

    喝多了的威廉,嚷嚷着要开敞篷跑车送裴宛初回酒店,被乔扔进了浴室关了起来。

    乔送裴宛初到马路上叫出租,等车的间隙,乔提起威廉回去后告诉了他裴宛初的近况。

    “其实你不必自责,你的母亲确实已经不在了,人死后很多事情会释然。我的母亲一辈子没有原谅我,但是去年她离开时候说,她放下了,无论怎么样我都是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