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玻璃罐子装得满满当当,在橱柜上摆了一排。
他打开本来那罐酒,用滤网把花瓣捞出来,放进去新的,再倒满酒,加上冰糖,所有花瓣安排得清清楚楚。
折腾一通,背上的汗干了又湿透,他捻出药香继续点燃了两只。
不过回来才几天,木匣子里的药香眼见着少,他叹了口气,这些母亲留下来的东西,终归是要用光了……
他洗了个澡,裹着被子在沙发上躺了下来,明明没多大的运动量,躺下却很快睡着。
睡梦中,他又回到了圣明格肯的花园里,她的母亲在小方桌上混合着黑色的粉末。
他认得那些是什么,是几种草药混上植物晒干碾成的药粉,母亲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这些粉末倒进像针筒一样的工具里,挤出来就是笔直的一根细条。
他试了几次,挤出来的造型配上深褐色,惨不忍睹……
“妈妈,这些有什么用。”
“宝宝晚上睡不好觉,爱出汗,爱感冒,这个呀可以安神,可以让你睡得舒服点,爸爸以前也爱闻,宝宝从小闻到大的……”
“妈妈,你怎么做这么多啊?”
眼前的药香越来越多,从五厘米高到十厘米高,还在不断升高,一米,两米,三米……
“因为妈妈就快走了,以后你不舒服,妈妈就不能陪着你了……”
话音一落,高达数米的药香堆轰然倒塌。
“妈,别走……”
裴宛初伸着手一坐而起,他睁眼大口喘着气,一切都是梦……
黑暗中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入手有点温热,他打开落地灯,摸出药盒,里面只剩一颗。
吃完药,他摸过手机,凌晨三点过,他打开小喇叭的对话框发了条消息。
“明空了,帮我带盒好点的消炎退烧药过来。”
小喇叭立刻问他:“是不是严重了。”
“没有,有备无患,不着急,明天空了来,好好休息,晚安。”
关掉落地灯,他正要躺下,深呼吸几口,药香好像熄了,他手伸过去书架想要揭开看看。
闻意送他的熏香筒太高,他还没揭开却碰倒了放在旁边的东西。
落地即是玻璃破碎的声音,他没有力气再去清理,把香筒原样放回去,拉过被子蒙住头,又睡了过去。
小喇叭想着裴宛初说不急,接近中午才过来,顺道带上了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