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就站在一旁,都不用他转头看,肯定没有好脸色。
虚谷老人为他上药包扎了右腕,又拉过左腕号脉,沉吟半晌,而后转到桌旁铺纸写下药方,口中道:“内力耗竭,有损根基,服药调养便不成问题,只是你那右手需要好生养着,一个月内,最好不要用剑。”
戚朝夕试探道:“倘若情况危急,迫不得已地用了呢?”
“简单几招不碍事,不过若再伤及经脉,”虚谷老人扫了江离一眼,“就让你徒弟帮你砍了手吧。”
江离看了戚朝夕一眼。
戚朝夕心虚不已:“晚辈谨记。”
这时,外面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江兰泽敲了敲门,不等应答,就迫不及待地推开门,张口道:“钟前辈,天门派的大师兄居然从断崖摔下去还捡回了条命,刚被送过来,您要不要过去瞧瞧?”
“摔下断崖?呵,倒是命大。”虚谷老人有了点兴趣,冲江离指示了一下桌上的药方,便跟着他去了。
江离拿起药方认真看了一遍,快步出门,交给了帮忙的青山派弟子去抓药煎药,然后他转身回屋,关上了房门,一室安静,只剩下戚朝夕和他相对。
回镇的这一路上,江离明显一脸的不高兴,为戚朝夕来回忙碌着,却一句话也没跟他说。
此时总算有了机会独处,戚朝夕瞧着他的神色,低咳了一声:“还生气呢?”
江离仍站在门前,看了他一眼,没作声。
戚朝夕轻轻活动了一下右腕,笑道:“别说,还真是有点儿疼。”
“……”江离深吸了口气,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疼死你活该。”
话虽如此,语气里却听不出几分冷硬,他心如明镜,清楚戚朝夕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不过是用尽办法,想挽留他不多的时日,于是气消了大半,化作了无尽酸楚,堵在喉咙,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戚朝夕自然也听得出来,一下子笑了出声:“小东西,这么无情。”
顿了片刻,他又道:“那会儿在山洞里,你说我抓住你了,当真吗?”
江离看着他,声音轻而坚定:“当真。”
“也就是说,你不会再想着怎么找机会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