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明和江行舟纠集了一群叛徒谋杀了老盟主!而你,”江仲越直指着江离,“你毁了他留下的归云!”
“脱逃余孽?”戚朝夕没漏掉这个字眼,隐约觉得抓住了线索的关键,“你指的是江离从落霞谷之乱里脱逃?那你就是引诱季休明将归云山庄出卖给般若教的幕后主使?”
“不是出卖归云,是对叛徒的复仇。”江仲越纠正道,他抬起右臂,或明或暗中的许多人跟着抬起右臂,昏暗里浮现了一缕缕白色,那是他们每个人系在右臂上的白绸带,“也不是我,而是我们。”
“是我甘愿被种下蛊毒,骗取般若教的信任,将从季休明口中得来的破阵之法告诉了右护法易卜之,并与他们一同入谷,亲眼见证了这群窝藏谷中的叛徒被屠戮殆尽。”江万里走到了江仲越的一旁,一改往日卑躬屈膝的神态,直视着江离,微笑道,“江少侠,最先认出你逃脱了的也是我。那夜在九渊山下,是我叫了你的名字,让你跌入了易卜之饲养人蛊的千重洞,怎么样,杀了亲生父亲的滋味可好?江景明当年弑父之时,一定想不到他也会死在自己儿子的手中!”
“原来是你!”江离双眼一下赤红,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捕猎网瞬时收紧,似乎是怕他暴起挣脱,冰冷的刀锋一点点割开衣物,割入肌理,血腥味缓缓漫开在昏黑的祠堂里。
戚朝夕费力地半抱住江离,既是压制,也是安抚,即使他手背上已被割出了斑斑血迹,也还冷静:“如此说来,江行舟盟主的所谓病逝也是你们复仇的功绩了?”
“只可惜为了不引人怀疑,用了太久,便宜了江行舟多活了许多时日。”江仲越道。
“你们早就认出了江离就是江云若,那种种针对他的流言,应当也是你们的手笔?能令人死而复生的《长生诀》,还有夜半盗尸复活我一事。”戚朝夕道,“是为了逼江离出手,抑或只是铺垫,好让你在灵堂当着江湖众人澄清流言,彻底断绝了他认回归云山庄的可能,然后夜里示好,一口一个归云的声誉,哄得他自己交出《长生诀》?”
江仲越颇为意外地瞧了他一眼:“你很聪明。”
戚朝夕笑了一声:“却没想到,他仍然选择守住《长生诀》。”
“没错。”江仲越点了头,眼中恨意仿佛要生嚼了江离,“你真是像江景明一样该死,一样的贪婪自私。”
“你住口!我父亲他们是因为祖父修炼《长生诀》走火入魔,为了守住江湖安宁,才不得不杀了祖父!”江离忍无可忍道。
“一派胡言!”江仲越也勃然大怒,震声如响雷一般,“江鹿鸣老盟主是什么人物,论心性坚定,天下间谁能比得过他?他怎么可能会走火入魔?还不是江景明他们想独占《长生诀》,见不得江老盟主毫不藏私地教授他人,才编出这种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