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吩咐过了,要我们三个看好你,绝不能让你离开。”
“你们的武功多是我提点教导的,拦不拦得住我还不清楚吗?”沈知言无奈一笑,“快些让开吧,我有要事,无暇与你们过多纠缠。”
“论武功,当然是拦不住师兄的。”话音方落,祝师妹忽然拔剑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左右两边的弟子也依样照做,一时间三人皆作自刎之态,眼含乞求地直盯着他。
“你们……”沈知言惊诧不已,“你们这是何意?”
“倘若师兄踏出房门,我们三人便立刻自刎在你眼前。”祝师妹道,“倘若师兄点穴令我们昏睡或是趁我们不察而离去,我们一旦发现,也会立即自刎。”
“以性命相逼。”沈知言神色缓缓凝沉,“这是你们想出的主意?”
祝师妹一时犹豫不答,旁边弟子便道:“是大师兄的主意。”
“不,不是大哥,他想不出这样的法子。”沈知言摇了摇头,目露痛色,“我知道是谁。”
三个弟子不明所以,彼此交换了眼色,只是道:“请师兄回房吧,等大师兄解除禁令之时,你即可出门行事了。”
“等到那时就太迟了。”沈知言看着眼前这三个与他最为亲近的师弟师妹,放低了话音,近乎恳求,“你们真要如此逼迫于我吗?”
“大师兄说,只要师兄你熬过这一劫,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祝师妹轻声道。
“好起来?”沈知言苦笑出声,往前踏出了一步,只见三名弟子神情一紧,随之在脖颈上压下了一道血印,他止住了脚步,怔怔地望着他们,那血迹红得刺眼。
祝师妹垂下了眼,不敢再看他的表情:“师兄,我们说到做到。”
“……好。”良久,沈知言松开了手,佩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也不看,转身回房,“你们把剑放下吧。”
祝师妹放下了剑,抬起眼,见沈知言跨过门槛时忽地一绊,险些栽倒:“师兄!”
“没事。”沈知言扶着门框稳住了身形,迈入了房中,关上了门。
祝师妹心中愈发忐忑,屏息听着,然而房中静悄悄的,不闻任何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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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天门派所居的院落内,魏柯端着摆满伤药绷带的托盘走进大师兄的房中时,孟思凡正在书案前对着一卷地图研究九渊山的地势,见他来了,便转到榻上坐下,脱去了上衣。
魏柯在他身后坐下,瞧着孟思凡背上深而狭长的一道可怖伤口,胆战心惊地蘸了药膏,小心地涂在上面。他的动作已经足够轻缓,可刚触及伤处,孟思凡仍是身形一颤,嘶声抽了口凉气,魏柯的手霎时僵住,不敢动作了,怯怯地道:“大师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