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有破风声起,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闪,那男子已僵在了原地,后续的话音消失了,唯有血腥味散在冷风中。
众人大惊,纷纷急退了两步,定睛再看去时,那男子仍直挺挺地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怎么回事?”
“你们看,那是什么!”
一颗红珠子悬在了空中,渐渐延伸成从男子脖颈中拉出的一条红线,往下滴落着血,众人细看之下,才隐约瞧出有数根银白色的细线交错在男子的周身,其中一根线横过半空,割开了男子的喉管,血液顺着流淌,才将这融入雪地背景的丝线显出了形状来。
“是千丝弦,”戚朝夕迅速判断了出来,“方才有雪地下的什么东西被踩碎的声音,看来这埋伏需得人踏上去才会触发,树枝石块试探不出。难怪山上的巡卫都撤走了。”
他拔剑前挥,剑尖如流水般切下,丝弦纷纷断裂,那男子身体失了支撑,仰面倒滑下来,表情还凝固在大笑时,气息早已断了,只有喉咙上的那道红线汩汩淌着还冒着热气的血,将雪地化得一团湿红。
“这要怎么过去啊,不知道底下藏了多少埋伏。”江兰泽望着无尽的雪地,“既然不踩碎就没事,那我们先将雪扫开,清除了埋伏再走?”
“行不通,”沈慎思道,“般若教很快就会察觉,不会给你时间清扫的。”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又落在了戚朝夕的身上。
“埋伏本身并不复杂,想要破解倒也简单。”戚朝夕道,“随便找些人先趟过去,然后将千丝弦切断就成了。”
话未说完,众人看他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异样,戚朝夕便十分自然地转了个弯,笑道:“当然,拿他人性命垫脚是魔教所为,诸位断不会做这种下作事,只是除此之外,我一时也想不出其他法子了。”
其他人更是一筹莫展,甚至有人低声提议:“要不先饶魔教再活几日,咱们等雪化了再来?”
孟思凡脸色登时一凝,听出这是萌生退意了,他们在这山前已经犹豫了太久,最易消磨斗志,而一鼓作气再而衰的道理他更明白,一旦今日退去,他辛苦筹划才聚起来的这帮江湖人士只会如一盘散沙,再难重来。
“我来开路。”孟思凡开口掷地有声。
“什么?!”众人惊讶地转向他。
“大师兄不可以,这样太危险了!”魏柯急道。
孟思凡一手制住魏柯,坚定重复:“由我在前开路,斩断那些丝弦,你们跟在后面踩稳了我的脚印,便能确保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