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将电话稍微拿远了一些,降低了魔音穿耳的风险,等对方说得差不多了才把手机又拿回来,“爸,我这不是最近忙着拍戏没注意时间,不是真把你生日给忘了,到那天我肯定会想起来的。”
“你就非得当天才回来?一天天比我还忙,上半年在家里还没待超过二十天。”季云哼了一声,想想儿子小时候十分听话的,谁知会在叛逆期之后几年忽然变得叛逆起来,“每天巴巴地跟在江尤冰身后,都快两年了,人家理你了吗?没出息。”
这点季阳倒是深有同感,他吸着冰镇的橙汁点点头:“我也觉得挺没出息的。”
季云愣了一下,语气也跟着柔软许多:“算了,我懒得说你,总之这次你得提前一天回家,不然我让陈河亲自去剧组请你。”
说是请,其实是抓。
季阳还没做好暴露身份的准备,赶紧答应下来:“是是是,我一定提前一天回家。”
“我听陈河说你不和星河续约了?”绕了半天终于将话茬引入正题,“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跟爸爸说,爸爸帮你出气。”
在季阳上初一时他爸就去世了。
爸爸这两个字在季阳人生中所占的比例不多,更多的是记忆的留存,直到现在,那些印在他脑海里,关于爸爸的记忆正在一点点变得模糊。
他只记得小的时候妈妈很忙,忙着生意忙着赚钱,爸爸是美术老师,常常带着他一起出门采风。
“阳阳你看,这是你刚出生时候的样子,以后每年生日都给你画一幅,好不好?”
“这是什么?”
“这是米迦勒雏菊,是我们阳阳的生日花,好看吗?”
“好看!”
……
“阳阳,你怎么了?真被欺负了?”季云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拉回了季阳飘远的思绪。
“没,我能受什么委屈。”季阳克制着吸吸鼻子,“就忽然觉得给别人打工挺没意思的,我想自己开工作室,爸爸会支持我的对吧。”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
挂断电话,季爸爸看着屏幕上的通话记录,幽幽地叹了口气。
“陈河,你说我对阳阳是不是太过宠爱放纵了?”
“夫人去世得早,少爷又是您唯一的儿子,您多宠爱他一点也很正常。至于放纵……”陈河说到这顿了顿,“那江尤冰很明显心术不正,实在不能任由他利用少爷?”
“江尤冰就是祸害,之前是担心因为他闹得我和阳阳父子不和,我才一直没对他出手。可我刚刚听阳阳的口气,真像是幡然醒悟了。”季云说到这转头看向陈河,问,“这次生日宴让你多邀请那些青年才俊,办妥了么?”
“电子邀请卡已经在两天前发了出去,基本上都得到了确切的回复。”陈河颔首道。
“嗯,秦峥那边我会亲自打电话邀请。”季云说,“年纪大一点也不要紧,年纪大点更疼人,阳阳要真跟他在一起我也能省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