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早早就出诊去了,奶奶已经起了,从院里抱了一捆柴火,准备生火烧炉子。
沈奶奶看着沈行春从屋里出来,小声问他:“小圆儿昨晚上哭得厉害吗?几点睡的?”
“后半夜才睡的,”沈行春给自己打了一盆凉水,胡乱洗了把脸,“小孩儿碰到这么大的事儿,估计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小圆儿表姑来接他之前,你多陪陪他,孩子之间有话说。”沈奶奶说。
沈行春草草应了声行,掀开布帘就要往外走,沈奶奶叫了他一声:“大早上的,天还没亮透呢,你去哪儿啊?”
“我去隔壁孙婶家一趟。”
沈行春刚准备迈步出去,想到了什么,又去偏房找出一个原来装葡萄糖的大玻璃瓶,洗了洗之后拿到屋里放在开水里烫了烫,转身又出去了。
沈奶奶问他:“你拿瓶子去干什么啊?”
“我去孙婶家订瓶奶。”沈行春已经出了门,声音隔着门跟帘子闷闷地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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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养牛养羊的不少,隔壁邻居孙婶家养了奶牛,沈行春缩着脖子越走越快,到的时候孙婶正在牛棚里挤奶。
沈行春进了院子走到牛棚边,叫了正在挤牛奶的孙婶一声,“孙婶,挤牛奶呢?”
孙婶一听是沈行春的声音,“哎”了一声,转过身抬起袖子蹭了蹭遮在眼睛上的几缕头发,喘着粗气往牛棚栅栏旁边走了走,问他:“大春,你咋这么早过来了?我看你家烟囱还没冒烟呢。”
“我刚起来,我奶奶正在生火呢,”沈行春把怀里的玻璃瓶拿出来给孙婶看了看,“孙婶,我想在你家订一个月的牛奶,大概一直到过年。”
孙婶嗓门大,隔着牛栅栏大声说:“啥订不订的,我家俩孩子嫌牛奶腥气,一口不爱喝,你孙叔在外面打工,就我一个人喝,天天喝的我都快吐了,每天还浪费不少,做的酸奶跟奶皮子都没人吃,几户邻居都养了奶牛跟羊,就你家没养,之前我还跟你奶奶说,每天送你家去点,你奶奶说你也不喝。”
“现在家里有人喝了,”沈行春把玻璃瓶往孙婶面前递过去,“那孙婶我以后每天早上来拿一瓶。”
“你来拿,牛奶管够,另外一头奶牛也要下小牛犊子了,都喝不完,回头你多拿几个瓶子,回家让你奶奶做点奶茶或者熬奶皮子吃,”孙婶拿过沈行春手里的玻璃瓶,“待会儿拿回家之后煮一煮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