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圆一开始还会在沈行春做试卷时偷偷瞄几眼,他知道沈行春已经看到他送的钢笔了,因为拆开的礼物盒跟碟片放在一起,但他一直没看沈行春用过,后来安圆也不再留意了。
他想,或许是沈行春不喜欢他送的钢笔吧,毕竟钢笔这个东西,写字用的,用着顺手才算是好的。
奶奶只以为俩小孩儿闹了小别扭,在沈行春又一次跟着爷爷上山之后,在园子里开玩笑着问安圆:“今天怎么不玩飞镖决定跟不跟你哥上山了?”
天凉了,安圆头上还带着草帽,他扶了扶帽檐说:“奶奶我怕蛇,不跟他们去。”
“现在又怕了?”
“嗯,现在又怕了。”
“是不是跟大春闹别扭了?”
安圆心里咯噔一下,慌忙否认:“不是啊奶奶,我跟春哥没闹别扭。”
“以前我还说呢,从没看见你俩闹过别扭,现在真是稀奇,”奶奶笑着说,“闹别扭了还推着平板车去小道上接他们啊?”
“爷爷他们采药太重了,从山上背下来已经很累了,我肯定接他们。”
奶奶没问他别的,笑呵呵的说:“那还是没闹别扭,我跟你爷爷闹别扭的时候,我才不管他呢……”
安圆肯定不能不管爷爷跟沈行春,他每次看着沈行春被袋子压红的肩头都会心疼半天,过了中午太阳刚要落,他又推着平板车出去了,平板车上放了两壶奶奶熬的茶,现在是热茶。
他还在坐在路边的小道上等,虽然是坐在平板车上,但红蚂蚁还是会顺着平板车爬到他身上,他一直留意着红蚂蚁,被咬了之后晚上就自己主动先擦了药再躺下睡觉。
沈行春每次出去都会给安圆摘一点都柿回来,现在山上已经很少了,后来越摘越少,回家之后就给他洗干净,给安圆端一碗,给奶奶端一碗,安圆吃过晚饭之后捧着小碗一颗一颗的吃。
兴许是这次红蚂蚁太厉害了,安圆晚上自己擦过药之后还是很痒,沈行春听安圆一直挠腿,拉了灯绳看了看,最后又把爷爷叫了起来,爷爷又给安圆拿了新的药膏。
沈行春拖着安圆的脚给他擦药,“痒怎么不跟我说,前两次去的时候是不是也被咬了?”
“前两次不严重,用之前的药膏就好了,可能是这回的红蚂蚁太厉害了,有点痒还有点疼。”
“疼怎么不叫我?”
“也不是太疼。”
沈行春没说别的,给安圆擦完药,又看了看他之前被烫的左腿,爷爷给安圆开过新的烫伤药,没留疤,还跟以前一样白。
他放下安圆的睡裤,又在他脸蛋上捏了捏,“睡觉吧。”
安圆点点头,爬到自己那边的褥子上躺好,他们俩的褥子铺的很远,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但安圆每天早上还是在沈行春旁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