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整个人似乎已被痛苦淹没。
他仍然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懂,只是脸色已然惨白,脖颈之上,青筋毕现,他整个人都紧紧地绷着,好似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这张弓必然是被痛苦所拉满的,随时随地都要把他拦腰折断。
半晌,他的嘴角忽然留下了一丝殷红的鲜血,这鲜血在他苍白的脸上格外的刺眼。
马空群叹了口长长地气。
他忽然伸出了他的大掌,拍了拍傅红雪的肩头,叹道:“哎……秋九的确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不是么?”
傅红雪没有搭腔。
马空群继续道:“你实在是太年轻,被那样漂亮的女人所欺骗也是在所难免……但你该明白,这世上的女人并不只她一个人,漂亮的女人也并不只她一个人,你若想要,万马堂可以为你送女人来。”
他的话说的很轻巧,好似女人并不是会跑会跳的人,而是一种可以随意买卖、随意交换的货物一样。
傅红雪冷冷地道:“我不要。”
马空群叹道:“不要也罢,或许你应该喝些酒。”
说着,他就命人送来了酒。
华丽的酒杯之中,葡萄酒泛出醉人的颜色,一种带着果香的酒气忽然钻进了傅红雪的鼻子,他盯着那酒杯,整个人似乎都已恍惚。
他嘴唇惨白一片,鼻尖也沁出了焦灼的汗,整个人僵直不已,似乎摆在他面前的不是酒杯,而是毒药一般。
半晌,他忽然咬着牙端起那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苍白的脸上就浮起了病态的红。
马空群柔声道:“还要么?”
傅红雪冷冷地盯着酒杯看,忽然用力的将那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桌子也发出了一声巨响。
马空群却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大声道:“拿酒来!再拿酒来!把酒都给我的好侄儿端过来!”
他内心得意不已,因为他知道,他已骗的这傻子找不着北了,等这顿酒醒来之后,白天羽的儿子就会变成他手里的一把刀!
这感觉让他快意不已!
白天羽,白天羽!你这该死的鬼!你活着的时候风光无限,将我当成一条狗,如今你死了,我也要将你的儿子当做狗来使唤!叫他亲手杀了自己喜欢的女人!
这些恶毒的念头自他心底升起,可他的表情却仍是充满关心的。他看着傅红雪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整个人都似已陷入了疯狂之中。
他喝得很快。
一个从没喝过酒的人,如果这般快速的喝酒,很快就会醉的。傅红雪只喝了一壶,脸上那种病态的红色便已蔓延开,蔓延至他苍白的脖颈,那裹在黑色劲装下的胸膛,一定也已被染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