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星伸手,轻轻地抬起了他的下巴。
他苍白的脖颈之上,喉头轻轻滚动着。他的神情有些茫然,又轻轻地咬住了牙,牙齿却已开始无法控制地打颤。秋星欣赏着他,好似在欣赏一件她最喜欢宝贝一样。
她叹道:“你果然是最好的。”
英俊、精壮、心性单纯、又善于忍耐。
而他的痛苦又实在是很明显,叫人忍不住要拿捏一下。
傅红雪昂着头,好似引颈就戮,他的嘴唇翕动着,轻轻地道:“什、什么?”
秋星笑着解释:“你就是我最好的宝贝,最好的奴隶,你不要嫉妒旁人,我才不会喜欢叶开,他是个花心大萝卜,我才不要呢。”
傅红雪忽然伸手,抓住了秋星的手腕。
他忽然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的大脑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本不该高兴的——可他却的确很高兴,他忽然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轻轻地问道:“真的么?”
秋星温柔地道:“当然是真的,你高不高兴?”
傅红雪喃喃道:“高兴……我很高兴的。”
秋星又道:“你累了,要休息了,是不是?”
她又吹了一口气,傅红雪无力的闭上眼睛,好似已疲惫到极点。
然后,他就陷入了甜蜜的睡眠之中。
秋星高不高兴呢?她当然是高兴的。
今天高兴的事情有两件——傅红雪带回了马空群,傅红雪已差不多被他所驯服。
只是她不高兴的事情倒是也有,那就是……她还没能有完全占据傅红雪的身心。
这是很容易猜到的,十九年来,他都是在花白凤的抚养中长大的,一只鸟会对它刚睁眼时看到的第一个活物产生深深的眷恋,这叫雏鸟情节,而一个孩子也是——一个孩子,当然会在幼年期对他身边的那个母亲产生深深的眷恋之情。
而他之所以一开始对秋星如此屈从,也是因为白天羽的血仇。
白天羽,是他的父亲。
要秋星说,这样的父亲母亲,实在是可以不要。
一个孩子的出生,本不带任何宿命的,花白凤既然那样爱白天羽,为什么不自己去复仇,反而要将一个全然无辜的孩子扭曲成现在这样呢?她见过小时候的傅红雪,花白凤不允许他有任何的快乐。
好似他只要表现出一点点的快乐,那就是不可原谅的大错!
用自己的仇恨,把一个幼小的生命拉进痛苦的深渊之中,还如此的理所当然,这难道不是一种恶么?
也多亏了花白凤的这种恶,叫傅红雪养成了这样的性子,叫秋星可以轻而易举的得手,从这个角度来看,或许她该谢谢花白凤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