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不相信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但她只是能感觉到恶意,却并不清楚这恶意代表了什么……亦或者是,即使她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恶意,她却也并不在乎。
人世间,有各种各样的规则,有这些规则所衍生出的自尊与侮辱,这些东西是说不清、道不明却真实存在的,让一个远离人世的鲛人,在短短几日之内理解人世间的这些奇怪的东西,似乎实在是有点困难。
楚留香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她是不是也根本不明白,自己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呢?
楚留香看了一眼玉姣淡漠的表情,忽然有些无奈地苦笑起来。
算了,现在也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拉着玉姣走进了海老大的屋子。
海老大是一个像山一样高大的男人,但他的屋子,却没有比其他水手的屋子大到哪里去,显得有些逼仄,有些阴暗,叫人透不过气来。
他看见楚留香进来,脸上立刻露出了那种愉快的笑容,道:“香帅,你竟有功夫来看我?”
楚留香摸摸鼻子,笑道:“什么意思?难道我来找你反倒是不正常?”
海老大道:“身边有女人的时候,你竟还要把佳人带到我这脏船上来……”
正在这时,玉姣低着头,也进了船舱。
她抬起头来,在昏暗的灯光之下,露出了她苍白美丽的面容,那双淡漠的蓝眼珠在灯火的映衬之下,竟好似闪烁出了璨璨的光芒来。
刹那之间,这昏暗的屋子,似乎也被玉姣的绝色所照亮了。
海老大的眼珠子都直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玉姣,玉姣也没什么情绪地同他对视。
海老大忽然道:“你……怪不得、怪不得……!”
玉姣面无表情地道:“怪不得什么?”
她的声音,好似昆山玉碎,清甜动人的不像话,可又如一捧冷泉,令海老大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海老大一惊,立刻朝楚留香看去,却见楚留香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
海老大叹道:“香帅,你莫不是为了这个女孩子,才来找我的?”
楚留香很轻松地扯谎道:“那倒不是,我只是想知道,近日来有没有一艘很大的黑船从你的港口上启航,我们在海上遇到过,那艘船上,可有不少罪恶的勾当,你晓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