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天没有客人,即使展昭并不乱要东西,是个不太讨喜的客人,这掌柜的却还是笑脸相迎,殷勤极了。足见这马家客栈的经营状况到底有多么的糟糕。
展昭又要了些水,先上房间里去,用沾水的毛巾给自己擦了擦身,从京城到安平的路并不短,他快马加鞭、风餐露宿,足足走了二十多日,才在今晚城门落锁之前,进了庆平。
略微修整之后,咸菜与馒头也已送上了,他坐在桌前,随意的吃了些饭菜,此时此刻,太阳已落山了。
落山之后,整个庆平县就显得更加的鬼气森森。
沙漠里的风格外的冷,吹到此处,像是万鬼齐哭一般,呼飒飒、呼飒飒的响着,马家客栈的酒旗在空中烈烈地飘动,这旗帜是鲜红的,飘扬在夜空之中,让人有一种格外不舒服的感觉。
一滴一滴的雨沉重的落下,带着砂砾与泥土的气息。
这里常年干旱少雨,今日居然下雨了。
忽然,不愿处的民居之中,传来了一声凄厉而恐怖的尖叫,展昭本来是站在窗前的,听见这一声尖叫,立刻拿起了自己的宝剑,自窗口一跃而出,他的身形非常的灵巧轻快,仅仅片刻之后,他就已落到了那间民居的屋顶之上,又从屋顶一跃而下。
已有很多人聚集在了这里,众人神色都不怎么好看,窃窃私语道:“这次是刘三家?又死人了……果真又死人了……”
“报官!快报官!”
“报官有什么用……都死了多少个了,不过刘三死了,她媳妇就成寡妇了,给我多好,我不嫌弃,嘿嘿……嘿嘿嘿……”
刘三的媳妇忽然自家中奔了出来,这是一个年轻的媳妇,依稀能看出几分美貌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指着家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们家很穷,不点灯,借着月光,能看见一个男人倒在地上。
展昭当机立断,进了屋子,点起了火折子。
屋子里亮起火光,他就看清了刘三。
刘三的脑袋上,扣着一个便溺用的盆,盆里装着水,他被溺死了。
展昭皱起了眉。
这很奇怪,一个成年男子怎么会被这种东西杀死,他有行动的能力,这盆又没有死死扣在他脖颈上下不来,他怎么可能会被溺死呢?
这实在是很古怪的。
官府的一队衙役已赶来了,展昭站起身来,从屋子里走出来,扫过围观的众人。
他忽然楞了一下。
人群中有一个女人。
一个红衣的女人,这女人的头发披散着,有些凌乱,遮住了大半张脸,唯有苍白的脸与殷红的唇被展昭窥见,她似乎注意到了展昭的目光,朝他勾了勾唇。
她的衣服是鲜红的,在这灰暗的庆平县城之中,好似一抹鲜血,展昭虽看不清她的脸,却能看见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与柔美纤细的身姿……可她周围的那些人,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