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满楼当然也可以好好的躺在自己的榻上睡觉了。
但,事情真的是这个样子么?
是夜。
夜凉如水。
花满楼的屋子里,窗户仍然洞开着,皎白的月光撒了进来,在地上投出一片淡淡的光辉来。蝉还在叫着,却不似夏夜时那般有神气和吵闹了,反而透出一点有气无力来。
蝉的生命已快要到了尽头,这也让初秋多了一些萧瑟之意。
花满楼身着里衣,躺在榻上,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熟了。
他身上盖着一块薄薄的锦被,仰面躺着,呼吸匀长而安宁,他的帐子还没换掉,仍是纱制的帐子,薄薄落下来,从外面看来,就只能看到里面美人入睡似有似无的身影。
会有人想要吵醒花满楼么?
会有人忍心吵醒花满楼么?
有,这个人就是邪恶的蛇女枝玉池。
静谧的夜晚之中,蛇尾在地上拖过的声音也是及其的细微的,若不是听力及其出众的人,绝不会察觉到有异。
但花满楼并非常人,转瞬之间,他已经醒了,他的眉头皱了皱,仰面躺在榻上。
这声音他已很熟悉了,这正是玉池发出的声音。
他立刻就要翻身起来,想要问一问玉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玉池的动作却更快。
她忽然一下子就窜了进来,几乎是瞬间,就已扑到了花满楼的身上,长长的、漆黑的蛇尾从锦被里探进去,碰到了花满楼的脚,而她的双臂也已环上了花满楼的脖颈。
她身上实在冷得很。
虽然她睡在了烧起了炭的暖阁里,她身上还是很冷,甚至像一块冰一样,比昨夜的她还要更冷、抖得更厉害。
花满楼立刻伸手,扶住了玉池冷得发抖的身子,低声问道:“玉池?你怎么样?”
玉池呜嘤一声就哭了,她发着抖,要往花满楼的被子里钻,她哭的这么厉害,一时之间,花满楼甚至搞不明白她是不是除了背上的那一道伤之外另有伤势,他没有阻止玉池,玉池就钻进了他的被子里,紧紧地抱着花满楼。
她哭着说:“花满楼,我好冷,冷得快要死了……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嘛……”
她的声音是这样的动听,如银铃、如碰撞的玻璃珠子,可是她哭得却是这样的惨,惨得好似在忍受什么不得了的痛苦一样,哭得是如此的我见犹怜。
花满楼心中一痛,已立刻什么都顾不得了,他知道玉池怕冷,缩在他怀里是为了取暖,于是立刻侧过身去,把纤细的玉池整个都收入了他的怀抱之中,嘴中道:“怎么了?玉池?你身上冷得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