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沈闻飞极淡地笑了下,垂眸看宋然,他还是风轻云淡的模样,“现在是工作时间,我需要问你吗?”
宋然在他的眼神里,心尖都颤了颤,然后摇摇头,“不需要。”
严鸣顿时咬着牙,还想为宋然抱不平,宋然已经开口道,“我先走了。”
沈闻飞拉着他的手,一路把他带出了商场,二人沉默地上车,沈闻飞发动车子,开车的速度比来时快了很多。
宋然透过车视镜看着车后座的羽毛球拍,午后他们还在羽毛球馆里当拍档共同进退,短短几个小时,却又陷入了怪道里。
他知道沈闻飞在生气,可是是沈闻飞说他可以有自己的社交,沈闻飞可以跟姜予偶遇,他也可以跟与严鸣偶遇,为什么要生气呢?
车险里沉闷得像充满了氮气,沈闻飞沉着脸,漠然地目视前方,宋然抓着安全带的带子,觉得实在是透不过气了,就把车窗按下了一点,凛冽的寒风灌进来,驱赶了逼仄的空气,沈闻飞好似也在这喧嚣的风种逐渐冷静下来。
他们两人之间,从来都是宋然先低头,这次也不例外,眼见沈闻飞冷着脸不说话,他就下意识地想要想方设法修复两人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他吐出一口浊气,轻声说,“闻飞,小盐他年轻气盛,你不要跟他置气,我向他跟你道歉。”
沈闻飞这样的人,显然是吃不得一点嘲讽的,严鸣那句独裁主,大抵是沈闻飞气恼的重头原因。
他说完,见沈闻飞的脸色更见冷凝,就默默住嘴了。
正值红灯,沈闻飞把车子停下来,这才转眸看宋然,冬天天黑得早,外头已然灰暗下来,沈闻飞的神色就如这日落西山,裹了层层的雾霭般,他声音很淡,淡得像是没有一丝情绪,“你站在什么立场替他道歉?”
宋然不假思索道,“他是我的朋友。”
沈闻飞脸色沉寂如水,“对,他是朋友,我是雇主。”
他的话莫名其妙,无端端地像是在指责宋然,宋然像是被人掐住喉咙,胸口闷得厉害,在这一瞬,他突然很想问沈闻飞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但话到嘴边,又被恐慌给替代,宋然怕他真的问出口了,那么他跟沈闻飞也就真的走到尽头了。
恰逢绿灯,后头的车已经在鸣笛,沈闻飞收回视线,不再言语。
两人直至回到家都沉默以对,沈闻飞一进家门就钻进书房,根本就不给宋然跟他讲话的机会,宋然开了热水器,又把沈闻飞的睡衣找出来放好,站在书房门口说,“十五分钟后可以洗澡。”
沈闻飞应了声好,宋然在紧闭的书房门前站了好一会儿,再没有听见沈闻飞的动静。
这道门好像把他跟沈闻飞隔绝起来,宋然喉咙哽咽,回到自己的卧室洗了把脸,他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眼眶竟然有些发红,一定是水太凉冻到他的眼睛了,他把眼底的酸涩用力压了下去,快速洗了个澡,吹完头发就坐在床上发呆。